羅蘭大劇院。
長槍短炮從門口架到了對面馬路上,眾多媒體記者排成人墻,來賓的豪華座駕堪比車水馬龍,鎂光燈不斷閃爍,亮如白晝。
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傅硯洲一身嵌著水鉆的燕尾服,紳士貴氣。
隨他下車的女人一襲珍珠白高檔禮服,如清冷的月光包裹著纖瘦曼妙的胴體,蜂腰不盈一握。從左肩頭流瀉到右上臂的一字領將誘人的鎖骨和筆挺的天鵝頸完美展現出來。柔順的齊肩發松松垮垮地挽在腦后,幾縷發絲穿過珍珠耳釘,慵懶地落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胸前一抹裸色的薄紗讓溝壑若隱若現,點綴著的鐳射貝殼在燈光的反射下發出夢幻的色彩,爬滿裙擺的水鉆更加閃耀,與身邊男人的燕尾服如出一轍,形成絕配。
“是傅氏總裁傅硯洲!”
劇院門口立時響起經久不歇的咔嚓咔嚓聲。
以前的十年,程箏都低著頭走路,暴露在這么多人面前只有兩次,一次是婚禮上,一次就是此刻。
她有些不習慣,閃光燈把她眼睛快晃瞎了。
傅硯洲在她頭頂緩緩地說:“程箏,抬起頭,勇敢地面對鏡頭。知道什么是高傲嗎?現在的你完全具有高傲的資本,我要你高傲起來給我看。”
程箏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高傲,也不覺得站在他身邊就成了高傲的資本。
好在她氣質清冷內斂,自有一股氣場,她自己察覺不到,卻讓記者們眼前一亮!
“聽說傅太太出身不好,沒想到站在傅總身邊一點都不遜色。”
“是啊,氣質很特別,沉靜卻又靈動,有點不食人間煙火那意思。”
記者們都在討論,他們中間的一人卻在心中壓制著滔滔妒火。
夏楠酸酸地嘀咕:“真沒想到程箏原來就是傅太太,怪不得她夜校的學歷也能來電視臺實習,不就是靠男人嘛,不要臉。”
她更想說的是,那個程箏可以,她為什么不行?
“切,她可真好命,不明白傅硯洲那樣有錢有勢的男人怎么會看上她?我要是能跟他睡一次,可就賺到......”
“閉嘴!”
她的遐想被虞湘湘打斷。
“呃......”她連忙捂住嘴。差點忘了這個虞湘湘跟傅硯洲是舊相識,貌似一直在搞曖昧。
虞湘湘一身工作的打扮,戴著工作牌,二十幾年自詡的美貌此刻竟不自信起來。
那個社會最底層的小可憐穿著高貴的晚禮服、跟北城數一數二的男人站在閃光燈下;而她堂堂虞家的獨生女卻穿著土氣的衣服隱沒在最昏暗的角落里。
她絕對想不到、也絕不能容忍這樣的畫面存在!
“夏楠,我肚子不舒服去下洗手間,杜老師和白越問起的話,你幫我說一聲。”
夏楠答應下來:“那你快去快回,倪主任說我們已經爭取到了獨家報道權,待會兒要進去分段取材,總共時長不能超過五分鐘,播報畫面不能超過十五秒......”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虞湘湘不耐煩地脫離人群。
夏楠冷哼一聲,她狂什么,費力拿到票也不能像程箏那樣穿著美美的裙子當貴賓;拿到票也沒拿到報道權,還是倪定梧不知走了什么渠道才爭取到的。
八點整,演出正式開始。
寬闊的音樂廳內,上下兩層座無虛席。
一樓第三排正中間是觀感最舒服的位置,一對高雅的西方面孔正帶著微笑欣賞樂聲。
“傅先生,非常感謝你邀請我和夫人來欣賞這場盛會。看啊,我夫人非常投入,她出身于音樂家族,對其它事物都不感興趣。”
傅硯洲含笑道:“路易斯先生和夫人滿意就好,我也算是萬幸為自己的過失做了彌補。”
“傅先生哪里的話......”
“停,路易斯,傅先生,欣賞這樣精彩的演出時要保持安靜。還有路易斯,傅先生是為了傅太太的病情才沒有參加午宴的,這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故,你沒有資格生氣。”
路易斯的夫人批評了兩人。
很顯然年過半百的路易斯是一位“妻管嚴”,看著夫人寵溺一笑,聽話地閉上了嘴。
他沖傅硯洲攤攤手,意思是:我夫人說的對。
程箏對交響樂不感興趣,倒是隱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低語。
她感到一絲疑惑,路易斯夫婦竟然是他邀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