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內搭加寬松的白色襯衫、牛仔褲,程箏看著鏡子里翠竹一般的清麗女孩。
她脊梁骨挺得筆直,下巴微抬,胸廓放松,面帶微笑,臉上未涂脂粉,眉眼間有幾分英氣,整個人白到發光。
這是她十年來最自信的時刻。
下樓后,傅謙剛出門,飯廳里只有高衍蘭和傅硯洲。
程箏不打算在家里吃早飯,朝外走時,高衍蘭突然讓陳媽叫住她。
“這么早你去哪里?昨晚我不是讓硯洲告訴你,陪我去逛街嗎?”高衍蘭追到客廳。
程箏答道:“從今天開始我要上班,周末可以陪您去,或者您叫別人一起,我對奢侈品不是很懂。”
高衍蘭咸咸地掃她一眼,“不懂沒關系,今天去給你買一套珠寶,我看中了forice的最新款,你如果喜歡我們就直接拿下。”
程箏挑眉。forice的最新款全套珠寶?她雖然不買奢侈品,但這個已有百年歷史的品牌她還是聽過的。
一件單品標價就要五六個零。
她沖高衍蘭傾身,“謝謝媽,我平時不戴首飾,不用破費了。”
說完,轉身要出門,卻被高衍蘭上前拽住。
胳膊上傳來鈍痛,程箏皺眉,“還有事嗎?媽?”
高衍蘭臉上沒有半點笑模樣,冷冷地說:“程箏,你這個人怎么說不通呢?你沒有上過大學,去電視臺工作出了岔子,那不是丟我們傅家的臉嗎?”
程箏快被氣笑了,高衍蘭夫人經常口口聲聲說她丟他們傅家的臉,相比之下她的公公傅謙從沒有嫌棄過她,也從未說一句重話。
記得傅硯洲第一次帶著她進門時,直接把結婚證擺在茶幾上。高衍蘭一臉震驚,眼看著要發作;而傅謙卻笑著拿起結婚證端詳,對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說:
程箏是吧?歡迎你來到我們家。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爸爸說,爸知道,硯洲這個臭小子脾氣不好......
她反問:“媽,我幾時出過岔子?”
“就你這樣子能干好什么......”
這時傅硯洲聽見爭吵聲走出來,擋在婆媳之間。
“媽,有什么話好好說,怎么又拿那個說事?我講過不要再提?”
傅硯洲的語氣有些生硬,高衍蘭的臉色也僵著,看樣子壓著火。
“好,我不會說,你來說!跟你老婆好好說,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家里,讓你媽我省點心!”
說完,帶著氣回飯廳了。
程箏也要走,卻被傅硯洲拉住。
“放手,我要遲到了。”
傅硯洲一手握著她,一手攬著她的肩說:“你今天哪兒都別去了,我送你去學校。以后你就安安心心上學,上完了學,邁過你心里那道坎兒再做別的。”
程箏壓根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語調上揚:“放手。”
“箏箏,我們好好的行不行?”傅硯洲態度放軟。
下一刻,他卻被程箏舉在他眼前的手機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什么?”他沉下臉問。
程箏音量不高,卻字字堅定:“如果我八點沒有出門,郵箱就會自動把這段視頻群發給各大媒體、銀保監會、會計師事務所以及警察局,到時候產生什么后果,傅總自負。”
“你瘋了?這是我們兩個的視頻!”
“這是你強迫我的視頻。”
“可這里面也有你!”
“傅硯洲你知道嗎,沒有尊嚴只是一時的,人最怕的,是沒有希望地活著。”
傅硯洲不可置信,黑眸陰沉,渾身散發著寒氣。
說起來,這段視頻還是他錄的,是他們的第一次,經他授意,許繼遠把她送到他的床上。
事后,程箏不甘,他拿視頻威脅她。
在他們領完證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他才把視頻交給她。
“呵呵......”傅硯洲笑了。
程箏,果然是她程箏。
“你信不信,就算郵件發出去,我也有辦法讓視頻流不出來?”
程箏點頭,緩緩道:“我信。不過,你可以試一試,是你的技術部侵入速度快,還是媒體撰稿速度快。”
傅硯洲緊盯著她,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揉按著她的肌膚。
“箏箏,就算所有人都觀賞到我們兩個恩愛的視頻又怎么樣?只要你不嫌丟人,我沒什么好怕的。你不會真以為憑一段視頻就可以扳倒我吧?如果我怕,就不會錄,更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