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章剛想讓她反思反思自己做的丑事,聽她這樣說,也沒跟她爭論是否信任她,只說:
“真相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帥怎樣定義你。哪怕你是個妓女,大帥說你是良家,誰敢質疑你冰清玉潔?哪怕你給自己立個貞節牌坊,大帥說你人盡可夫,你也是百口莫辯。”
而在方世章的內心,他是不怎么相信這個女兒的。
因他了解的這個女兒,可不會覺著、大帥左擁右抱,她就得為大帥守貞。更不覺著,她跟男同學交往過,是件錯事。
“不管怎么說,我讓你妹妹過來,對你有百利無一害。你沒必要針對你妹妹。從前在方家時,就你最受寵,我從來沒有寵妾滅妻,你妹妹也沒有對你不恭敬過。”
“我幫不了她,倒是也不會那么卑劣地、去為難她。”方幼萍給父親交了底。
而方世章,從未敢奢望她過多,有了這句話,就夠了。
一并入席后,方幼萍看見了幾天未見的叔父,他看起來不太好,形容憔悴,下頜生出細細密密的胡茬。
兩個人相對無,原本屬于主母的位置空著,她沒坐過去,而是走向蔣浚業身邊的空位。
但方世章搶先一步,將自己的小女兒推到了那個位置:“孩子們坐在一起,能閑話到一起去。”
方梨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走過去,坐在蔣浚業身邊,卷著舌頭喚了一聲:“二哥哥。”
“既然不是江南水鄉溫婉的姑娘,就別學人家發嗲,學的又不像,整的像東施效顰似的,貽笑大方。大嫂就在這呢,她那一口吳儂軟語,都沒這么犯賤。”蔣浚業剛剛明明看見小媽往這兒走了,一顆心歡呼雀躍,眼見小媽就要坐在自己身邊、嗅著她身邊淡淡的體香,混合著她指尖的藥香。
就見方家這個沒有眼色的庶妹鳩占鵲巢,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沒大嘴巴抽她,全賴家教和素養擺在那兒,嘴上便沒個把門的:
“挺好的,庶妹跟我這個庶子坐在一起,的確有共同話題和語。”
“小妹,你別跟他計較。他以前在府上時,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打從去了軍營,沾染了其他泥腿子的惡習,流里流氣的。他嘴巴隨意了些,但心腸不壞,也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不然以后長久地住下來,這種事多的是。你若每次都生悶氣,慪也要把自己慪死了。”方幼萍從中調和了一下,語氣像極了長輩,仿佛真是這個家的小媽、女主人。
隨后走到蔣泓浩身邊,十分自然道:“來的都是客,父親坐在叔父旁邊吧,理應高座的。”
“方世章與我是多年老友,你說他是客,好。那你是什么?你是主人嗎?你也是客人,來我身邊高座。”蔣理承發了話,誰還敢推脫。
方幼萍走到他身邊坐好,看著父親坐在自己對面。
“兒大不由娘,以前小時候,粘在我身上,趕都趕不走。現在女大避父,躲我像躲瘟疫,招手都招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