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容不下這個孽種，可也實在不愿小姑娘有任何閃失。

若她真為了這個孩子，跟自己生分了。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為她、退讓到那種程度——因為愛她，不想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故而接受她的孩子。

只是，蔣理承也許是多慮了：“也許，就算我想接納她們母子倆，她也不會答應在我身邊，還是想回那個窮酸學生身邊去。畢竟，她都能不顧孕期辛苦，肯為那個廢物十月懷胎。”

可是蔣理承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對自己的牽掛是真的，哪怕軍醫為他檢查了幾遍身體，她也要親自檢查一遍才放心；她對他的思念是真的，所以戰亂才止息，便迫不及待地立即跑回來；她對他的愛意是真的，以至于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那樣主動和情意綿綿。

“起初，我沒法接受她不在我身邊時，跟別的男人顛鸞倒鳳。不管她對他是喜歡；還僅僅是因為空虛、用上床的方式派遣寂寞；還是在戰亂中受過驚嚇，心里出了問題，需要安慰，于是就用這種方式取暖；還是劉議澤誆騙，而她被一時鬼迷了心竅。”

蔣理承想到這里，心痛未好半分，甚至還在奢望，若是最后一個結果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心痛到痙攣，有幾分神志不清了，他一如既往的自負，讓他覺著，萍萍必然是被引誘的。雖說這樣意志不堅定，他同樣無法接受，但總比她自己主動投懷送抱，讓他能想開些。

“也許她背叛我，也是我應得的。畢竟從前她在我身邊時，我也沒有忠于她。哪怕姨太太已經不在府上了，我也傳喚柴姣，讓她侍寢了一回。”

現在，他終于懂了她昔日錐心蝕骨的滋味。是她的報復嗎，還是命運的嘲弄。

“如果她愿意放棄這個孩子，安心待在我身邊。我可以當成她年輕不懂事，偶爾做錯了事，我會原諒她。畢竟，她在香江的時候，并不是我的妻子，與我沒關系，是自由人。那她做什么，都有她的權利。而且，她沒有死在戰亂中，還活著，我就該感恩，不該這樣不懂得珍惜。”

比起她已不在這世上，她跟別的男人顛鸞倒鳳，好像并非不能接受。只要這世上還有她，他還能看著她，就足夠了。他很滿足，也知足。

“長官，這件事方小姐知道嗎？”張沐琪看他那個自我洗腦、自我規訓的樣子，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男人。

從前，誰見過大帥輕易原諒別人。更是沒人，配得他理解和包容。

“她自己就是醫生，應該不會不知道吧？依我看，她就是吃定了大帥會縱容她。有恃無恐，才想享齊人之福，像男人學習，嬌妻美妾都不放下。那邊劉議澤是孩子生父，這邊還吊著大帥繼續為她提供權錢，支持她的夢想。”

而且，她現在顯然也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