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余生吃素,青燈古佛為伴,可我實在舍不得這個女兒,哪怕受一點點委屈。這事北地做的不對,若是我們就這么算了,以后其他同僚怎么看你?還不是吃定了你好欺負,咱們楊家在楊家,不是會任人拿捏?”
“是啊,夫人說的有理。尤其我現在只是紙老虎,更要狐假虎威。一旦被人試探出我沒有實力,咱們楊家會隕落的更多。而一旦家道中落,便更沒人護著女兒了。我也得在自己在位時,盡量多給她撐腰,做她的底氣。”楊震鶴也很疼愛這個女兒,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公主。若不是遠嫁,現在還能回娘家哭一哭。受了委屈,也有個幫襯。偏是到了北地,山高皇帝遠的,只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會寫一封信,讓副官親自過去,送到蔣理承手邊,要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管他怎樣回應,至少我要盡人力。其實我還有一個法子,不知夫人覺得可行否。就是再送一個女兒嫁到帥府去固寵,這樣一來,我們沐宸能多個家鄉的親人照顧。二來萬一將來楊家傾覆,有兩個女兒在那兒固寵,多一份勝算。”
楊夫人一聽,頓時急了,失去理智過后,也不能去好好思考了:“胡說八道!你是不是又想抬哪個妾氏的孩子?什么賤婢,都能跟我的女兒平起平坐了。我就知道,你眼里壓根沒有我們母女,只有那幫賤妾。”
楊震鶴瞠目結舌,想解釋些什么,但轉念一想,現在從北平、滬上、天津衛,就開始流行一夫一妻制了。沒得自己處在流行前沿,還這么封建古板,給女兒找罪受。
滬上的信箋傳到了帥府,蔣理承的手邊,辭頗為懇切,沒有埋怨,都是老父親的心酸:[世家女,有幾個懂得照本宣科的。沐宸本心不壞,否則大帥也不會給她機會,讓她近少帥的身。若是在帥府,都沒有論自由,大興文字獄的能叫家嗎?大帥若反悔了,不滿意這個兒婦,可以隨時給一紙休書,把她勸回家。但萬萬不要隨意對待。若是大帥還想維護這段姻緣,你我同樣位高權重,我想看見您不偏不倚,拿出誠意來。]
蔣理承看過之后,隱約中,還是透露著一股威脅的意思。偏他現在動不得他,尤其在身邊的心腹都大換血之后,左膀右臂都在觀望,軍心動搖之后不似從前堅定。在原本就不合適開戰的時候,更是不能出手、鬧出那么大動靜,平息江南之患。
副官大抵是猜出了信里的內容,開口試探性勸道:“大帥,是不是讓夫人……先離開北疆,哪怕是演戲,也要給江南那邊一個交代。不能輕描淡寫地就搪塞過去,就讓夫人先受點委屈吧。”
蔣理承明白,這件事沒辦法輕描淡寫地揭過去,必須有實打實地行動。但他卻也不知,要如何處置方幼萍,才能讓他們滿意。
“這件事是我的錯,他們卻遷怒萍萍。好似她是妲己,我是昏君。著實是不敢譴責我,就欺軟怕硬、挑軟柿子下手。若是能寫罪己詔,我倒是不介意登報道歉。至于萍萍,已經夠委屈了,我不忍再讓她低頭。”
“可是大帥,少奶奶提了方小姐從前的事,您才動怒的,她也不算完全無辜吧。”副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