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萍替她蓋好被子，便按照她教自己的路線，靜默無聲地離開房間。

游輪看著不大，不過因著在大海上漂流，跟滔天巨浪相比，船只只是滄海一粟。

但里面頗為壯觀，以至于方幼萍走了很久，才找到五媽媽說的小門和樓梯。

帶走到甲板上，天已經徹底亮了。

方幼萍頭上戴著一方紗巾，遮住大半張臉，還未離開船，就被幾個士兵攔了下來：

“你好，你是干嘛的？請出示一下證件。”

這船不是商船，也不是民用船只，而是公用的船只。說是史蒂夫的個人游輪，也不足為過。

這里不是沒有東方面孔，除了史蒂夫的夫人，還有一些底層煮飯的老媽子、打掃房間的傭人、燒煤的工人……也是有幾個從前偷渡到國外的華國人的。

方幼萍強自鎮定，拿出書信，展示給那些洋人看。

洋人見上面是史蒂夫的字跡，末尾還有他用自己的印記蓋的章。再看一眼這女子面容，省得貌美，容顏素雅。尤其對華人臉盲的士兵，只覺華人都長得一模一樣，更是將她認成了柴姣的妹妹。

“哦，可是史蒂夫夫人差遣你下船去做事？你幾時回來，可否需要我們在此等候？”

“你們處理好自己的公務即可，其他的，我姐姐會安排好。”方幼萍伸出手，示意對方還了自己書信。

隨即在船只停穩后，下了船，上了臨近的小艇。

方幼萍勉強止住淚水，不敢回頭去看。

尤其在她走后，身后還有兩個士兵的討論聲：“你說咱們要不要去稟報給長官一聲？”

“不用了吧？這個點太早了，長官還沒醒。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落落大方，沒有行蹤不定。沒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不像特工或者奸細。”

“怎么不像？我看她就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好人。而且就算她是史蒂夫夫人的妹妹，那史蒂夫夫人都是華國人，非我族人其心必異，更別說她妹妹。保不齊這趟就是派她妹妹出去做事的。”

士兵越想越不對勁兒，越想越不放心。

轉身準備回去，哪怕長官還沒起來，至少先往他辦公室打一通電話，跟他秘書說明情況。雖然，他的秘書多數都由他身邊那個華國女人——柴姣，擔任。

回到值班室，拿起電話的瞬間，還在擔心，如今華國有難，史蒂夫夫人會不會盜走長官的金銀、軍火，拿去補貼娘家？

不過以這個奇女子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背著長官，暗中操作。光是給他吹枕邊風，想必他就會答應。無條件援助華國，不計較得失和利益。

不知何時，電話撥了出去，不出所料，是柴姣接的。

“長官夫人，你好，方才有個跟您一樣的華國女人下船了。我想知道，您知道這件事嗎？這是您授意的嗎？屬下主要是擔心，她帶走我們長官的軍事機密，泄露給華國。”

“扯你媽的淡，你長官都沒防備我到這種程度，輪得到你咸吃蘿卜淡操心？她給你看書信了沒有？如果有書信，就是長官授意的。如果沒有書信，你隨意槍斃就是！”柴姣帶著起床氣，一頓罵后，大力掛斷了電話。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是驚動了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