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如他剛才所說,他已經不是季家未來的繼承人了。
顧晚猶豫著斟酌著語問:“是因為你突然悔婚,所以才被季家給趕出來的嗎?”
季宴微微笑了起來,“是。”
“啊。”顧晚更加小心了,“所以你后腦勺的磕碰傷……是被你父親打的?”
“嗯。”
果然。
顧晚一時間陷入沉默。
“那阿姨——”
“她半個月前過世了。”季宴剛燃起些許明亮的眼眸瞬間就又歸于黯然,“腦梗,幾個小時的事情,等我忙完回去后人都已經冰涼了。”
顧晚也就沉默了下來。
在生死面前,一切的安慰都會顯得詞不達意。
“你知道的,我之所以想要抓住機會往上爬,就是想給我媽媽一個安逸幸福受人尊重的晚年,可是我本人卻并不喜歡那樣勾心斗角唯利是圖又步步為營的生活,所以在處理完媽媽的后事,我就陷入了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要做什么。”
季宴說這些的時候,顧晚就安靜地看著他的臉。
其實能看得出來。
他很憔悴,也很疲倦。
整個人也比她印象中的要瘦削些,特別是躺在床上的時候,看上去甚至可以說是薄薄一片。
顧晚沉默了會,只能沙啞著嗓音勸他:“節哀。”
“我沒有很傷心。”季宴努力扯出些笑容來,“我只是很茫然。我在為了一件事而努力,可是臨到終點卻發現終點無人等候,所以我想我或許應該回頭。”
顧晚想了想,“如果目前的生活你并不喜歡的話,或許回頭,或者換條路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沒有道理也沒有規矩說就要把人捆綁在一條路上鎖死。
人總是靈活的。
走錯了就折返,選錯了就改正。
季宴就又笑起來,“所以我來找你了,我想來彌補我的遺憾,想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卻還是分外貪婪地,想要多多感受下那股只有在你身邊能感受到的清靜。”
這話一說,顧晚就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拒絕了。
畢竟季宴也挺不容易的。
她再拒絕的話——未免就有點過于不近人情了些。
更何況……
“可是我已經和別人訂婚了,并且現在也有了個特別可愛的女兒,我們真的不合適。”
“你都沒有嘗試過跟我在一起,怎么就能直接斷我們肯定不合適?”季宴在這方面格外執拗堅決,“我沒有嘗試過就被你再三拒絕,我無法甘心,更無法說服自己。”
顧晚無奈地嘆氣,“那你想怎么樣?”
“試一試。”
季宴說:
“就試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