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怎么了，你別哭，你是不是哪里疼？”小喬擔心的說。

“沒事，媽媽不疼，媽媽只是有點累了，媽媽有幾句話想要和你說。”

“好，媽媽你說，我聽著。”

“小喬，”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秋末最后一絲游絲，“你爸爸......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別讓他的軟弱，成了你的牢籠。”她停下來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監護儀發出輕微的提示音。“媽媽最后悔的，就是一輩子都在等，你別......別學我。”

她凝視女兒的眼睛，那里有她早已熄滅的火焰。

“你的孝順，已經足夠，從今往后，你的心、你的錢、你的人生......都只為你自己，你答應我。”

小喬泣不成聲，只能拼命點頭，將母親的手緊緊貼在自己濕透的臉頰上，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那正在飛速流逝的溫度。

母親得到了承諾，一直緊繃著的那股氣似乎終于散去，目光開始變得渙散而遙遠，嘴角卻凝著一絲極淡的、終于解脫了的笑意。

心電監護儀尖銳、持續的長鳴聲驟然撕裂，屏幕上，原本起伏的綠色波形，拉成了一條筆直而殘酷的水平線。

“媽？媽你睜開眼睛吶，我已經答應你了，為什么你還要離開我！”

“媽，我只有你了，你為什么也不要我了！”小喬的哭聲嘶啞破碎，在充斥著儀器噪音和指令聲的病房里，像孤鳥哀鳴。

可那張熟悉的面容再無波瀾，闔上的眼簾隔絕所有光，也永遠隔開小喬的世界。

從此，那聲最溫柔的應答，沉入永恒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