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許久,就在趙原城難以抉擇之際,秘書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趙原城身旁。
    看著趙原城沉思的表情,秘書眨眨眼,接著給趙原城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聲道,“書記,您已經坐了很久了,先喝口茶吧。”
    趙原城抬頭看了秘書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旋即砸了咂嘴,道,“這往日里喝著香氣四溢的茶,今天喝起來也不香了。”
    秘書聞道,“書記,可能您今天太累了。”
    秘書知道趙原城這會在為什么事頭疼,但他顯然不敢多嘴,畢竟是涉及到市里一二把手之間的事,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秘書能夠瞎提建議的。
    趙原城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他確實是太累了,都以為當一把手舒服,大權在握,也可以不受約束,卻不知道當一把手有時候也要承擔很大的壓力和風險。
    目光落在秘書小鄭身上,看著對方年輕的面孔,趙原城腦海里莫名閃過一句話:年輕才是未來。
    未來,終歸是屬于年輕人的。
    隨著年齡上漲,趙原城對這句話深有體會,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年輕的定義,其實是相對的,就好比在柳成雋和關新民之間,柳成雋比關新民年輕了十多歲,即便現在柳成雋已經年逾五十,在趙原城眼里,柳成雋依舊是年輕的,年輕,也意味著更多的可能,而關新民,則是到點就必須退下來了,他的年齡擺在那,上不去,那就只能退下來。
    許是心里有所觸動,趙原城心里的天平隱隱產生了某種傾斜,思索片刻,趙原城對秘書道,“小鄭,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
    秘書看了趙原城一眼,和趙原城已經建立起默契的他知道趙原城這時候是有什么事要他回避,很是識趣道,“書記,那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趙原城輕點著頭,等秘書離開后,拿起手機,撥打了京城一個還算相熟的朋友的電話。
    對方在組織部門工作,電話接通后,趙原城問道,“張局,沒打擾您休息吧?”
    對面的人笑道,“原城同志,這個點休息未免太早了,我可不像你擔任一把手,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我在單位里就是當牛馬的命。”
    趙原城連忙笑道,“張局,您這么說我就不愛聽了,其實咱們何嘗都不是牛馬,我比您好不到哪去。”
    趙原城對對面的人還是很客氣的,對方是上級組織部門內部某局的副局長,雖說只是副局長,但人家級別跟他一樣,都是實打實的副廳,而且組織部門見官大一級,再加上對方又位處中樞,趙原城這一聲‘張局’并不是客套,而是實打實的發自內心的尊稱。
    對面,被趙原城尊稱張局的人,全名叫張銓生,這會,張銓生主動問道,“原城同志,是不是有什么事?”
    趙原城正了正神色,道,“張局,我跟您打聽個事,我們市里邊的柳成雋書記,是不是要調走了?”
    張銓生眨眨眼,“有這回事嗎?我怎么不知道。”
    趙原城愣了一下,心想對方是不知道這回事呢,還是沒跟自己說實話?眼睛微微一轉,趙原城換了個問法,“張局,那要不您看方不方便跟我透漏一下,部里邊有沒有在探討將柳成雋書記調走的可能性?”
    張銓生聽得一笑,“原城同志,你以為我剛剛是在敷衍你不成,我確實是沒聽說這事,當然,也不排除我級別太低了,所以不知道這事。”
    趙原城道,“張局,您就別開玩笑了,在我眼里,您可是領導,您說您級別低,那您讓我這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張銓生笑道,“原城同志,我就不喜歡聽你這一口一個您的,咱們之間犯不著這么客氣,而且我也當不起領導兩字,特別是從你嘴里說出來,我聽著渾身不得勁。”
    張銓生說著,頓了頓,又道,“原城同志,關于你說的柳成雋這事,我確實沒有聽說,回頭真要有這個事,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nbsp-->>;   聽到對方再次強調的話,趙原城心里有了數,對方并不是在敷衍他,趙原城便道,“張局,謝謝您了,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下次去京城,咱們當面好好聊一聊,屆時我得多跟張局您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