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瑾聽他以如此平靜的語氣談論東齊攝政王的事情,心下微驚,不動聲色間發現自己已落了下風——不,也許不是落了下風,而是他本來就已身處下風。
這位凌公子雖然單槍匹馬地來到渭城,身邊只帶了一個厲害的隨從,身份來歷也至今保密,但是很明顯,他本就是一個強悍的人。
以如此云淡風輕的語氣談論著皇族內亂,語間絲毫沒有尋常人該有的忌憚,只單單這一點,便足以說明他的身份絕不平凡。
而他的這番話亦是一針見血。
他在攝政王府中毒這件事當然不可能是榮威所為,那么在帝京那一塊誰有最大的動機對他不利?
昏迷整整二十天無人能解他的毒,原則上來說,幕后之人的計策其實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只是他大概沒料到,半路會殺出一個凌公子來。
所以那些刺客才迫不及待地找上門。
心里想通了這些,鳳懷瑾眉頭皺了皺,倒沒有再以貌取人地去懷疑凌夜的能力,也暫時壓下對他身份的好奇,而是淡淡開口:“所以凌公子能助攝政王贏?”
夜紅綾還是那句話:“這要看你們鳳家的誠意。”
鳳懷瑾閉上眼,沒再說什么,不自覺地放松了身體。
清除余毒用不了多長時間,夜紅綾很快收拾好了銀針,起身往外走去:“歇著吧。”
剛走到門外,就見到前去請大夫的春蘭從長廊上回來,身后引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相貌端正,氣質儒雅,看起來很像一個博學多才的夫子。
不過大夫跟夫子有時候氣質也挺接近的。
夜紅綾收回視線,抬腳往西廂房走去。
“凌公子。”春蘭走下長廊,很快到了夜紅綾面前,福了福身,“這位是渭城醫術最好的大夫,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