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府第一天開始,他在她面前就表現出了極致的恭敬和順從,從未有過悖逆反抗之舉。
背上剛挨過誡鞭,受了重傷,卻跟沒事人似的隱在梁上保護她的安全。
他可以用剛挨過打,腫脹充血的左手跟崇峻硬拼,拼到腫傷綻裂流血而不皺一下眉頭,只為了留著右手寫字。
他可以在她闖進長陽侯府算賬時,以一人之力攔住長陽侯府所有的護衛,不讓任何人近她的身。
這么一個強悍的御影衛,卻常常會因為她的一點情緒而緊張地請罪,因為背不出《三字經》而不安,因為沒完成她的要求而乖乖伸出手受罰。
明明本性應該是兇殘的,在他面前卻做到了極致的溫順,仿佛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
夜紅綾心思微定,漫不經心地開口:“宮里的樂師段黎,你是否認識?”
嗓音雖淡,卻褪去了幾分寒涼。
樂師?
綾墨迷惘地搖頭。
夜紅綾繼續問,卻不再是審問的語氣,而是閑聊一般:“憑欄閣的花魁老板,你認識嗎?”
綾墨還是搖頭。
“今日進府的六個人,你認識幾個?”
“......回稟主人,”綾墨表情白了又白,終于俯身叩首,“屬下該死,請主人責罰。”
頓了頓,他悶聲道:“屬下稍后就去把他們的十八代祖宗都翻出來。”
夜紅綾:“......”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