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念兮交給一直跟在身側的李氏,動作很輕,生怕會讓她哪里不舒服,又安排好后續,這才對李氏道:
“夫人,我府上的馬車寬大,不如坐我的馬車回去。”
李氏對于陸皇后一系的人,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可輔國公先前幫過念兮,她也不好冷臉太過,只拒絕道,“不必了。”
念兮還處于昏迷狀態,李氏憂心如焚,也顧不上其他,急急出宮去了。
天色欲雪,黑沉沉一片。
陸淮給父親了一個安心的眼神,也跟著李氏坐上軟轎走了。
……
念兮大病了一場。
高燒幾日不退,人都燒糊涂了,嘴里時不時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胡話。
急的李氏嘴角燎泡,大雪天里往寺里求神拜佛,只求神佛保佑她的念兮,平安康健。
四五日后,念兮人才終于清醒過來。
李氏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父親和兄長也一樣,這幾日都日夜為她憂心。
念兮心里頭十分歉疚,為了自己的事,倒叫全家跟著受累。
兄長溫清珩看著妹妹病中憔悴模樣,忍著心疼道,“以后你去哪里,哥哥都陪著你。”
誰也休想再欺負了他妹妹去,臭男人全部去死!
這幾日因著靖王強納官員之女一事,朝廷上下鬧得沸沸揚揚。皇后千秋宴的第二日,御史臺參奏的折子將陛下的御案都要淹沒。
也不光是御史,所有與溫府交好的人家,溫氏父子的同僚,親屬,紛紛上折參奏。
靖王妃小產,更是為這件事添磚加瓦,引來眾人口誅筆伐,給靖王雪上加霜。
坊間更有傳流出,靖王瞧著年輕力壯,實則空虛虧損,陰器不用,又屢屢在與伎子取樂時,強調自身器物很大,其實針尖左右……種種細節,不一而足。
靖王被陛下申飭,禁足反省。
蕭恂坐在書房,如兇獸困于籠中,不停踱步,滿臉戾色聽著下屬回稟。
“御史臺那一群老賊,吃飽了撐得整日盯著本王這點事!等本王出去,定要一個一個整治他們!”
有幕僚這時候進道,“王爺前一日才要納妾,御史們第二日便齊刷刷上折,如此迅速,倒叫人覺得反常。”
蕭恂眉頭緊蹙,“你是說,有人故意整本王?”
幕僚點頭,“極有可能。”
蕭恂一雙拳頭握的關節作響,陰惻惻道,“別落到本王手上。”
他看向下屬,不耐道,“還有什么?一并說了。”
下屬猶豫片刻,斟酌著將坊間傳聞說了。
越說蕭恂的臉色越黑,等說到那物事只有針尖大小時,蕭恂暴怒,脖子上青筋爆出,整個人都呈現一種極致狂躁的狀態。
一腳將人踹飛,“滾!”
果然,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被人說不行,說小,比什么打擊都致命。
書房里,幕僚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惹火燒身。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奉旨查鹽引貪腐案的裴儉裴大人,在兩淮發現新的證據,一封奏折直達天聽,直指靖王營私貪墨,賄額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