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高林遠便要掙扎著起來。
但身體上的陣陣疼痛,令他不由得表情一變。
高天龍一生歷經無數風霜,在他眼中,除生死外,皆小事爾,但此刻卻也止不住的雙眸酸澀。
他幽幽的道。
“因為在他眼中,二叔成了殘廢,祖父也病倒了,就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要被送到匈奴折辱。”
“因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一落下。
高林遠不掙扎了,他閉上雙眸。
半晌才開口道,“有侄如此,此生……無憾也!”
高天龍也閉上眸,跟著感嘆道,“以后長安城誰再說我定國公府的麒麟子乃是墨麒麟,老夫先打他三拳!”
大乾官道。
玄甲將士正在狂奔,背上的鑲金邊龍旗迎著大風獵獵作響。
沿途驛站,每隔著五十里便要更換戰馬。
玄甲騎兵手持黑龍旗,高聲道:“圣諭!見旗如見天子親征,換馬不換人,速速前去準備!”
一路飛馳之下,軍情不過三日多,便傳至大乾各個邊郡。
黃沙漫天。
大乾城頭上。
守關將士見黑龍旗掠過,瞳孔猛然一縮。
他拿起一柄銅錘,重重砸向身旁的青銅巨鐘,鐘聲便混雜著邊疆特有的風沙,傳遍整個城池。
“玄甲過境,全城戒備!”
“擅自出城者,不遵命令者,皆斬!”
消息傳至邊疆,有無數百姓跪地痛哭。
大乾邊陲之地,一白發蒼蒼的老人跪地仰天大喊。
“蒼天有眼啊,小民全家一十三口,不共戴天之仇,終看到了一絲曙光!”
城中。
鐵匠鋪。
呼啦嘩啦。
一個渾身肌肉隆起,古銅色肌膚混著汗漬的壯漢正在赤膊拉動風箱,爐火映照的他半張臉如修羅。
他呢喃自語的道,“高相出征,免不得要動用邊疆悍卒,這批刀當多加十斤寒鐵,好去……殺奴!”
另一側。
戰馬一片嘶鳴中,一個老校尉面色冷冽,他掏出一把匕首,割手瀝血滴入酒碗之中,高高舉起。
“這一碗,敬長安那位瘋子——他敢掀桌,那老子就敢把那赫連察的王帳燒成白地!”
說完,老校尉一口飲下,雙眸發紅。
在其面前,是一塊又一塊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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