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她怕刺客動怒，玉石俱焚，一旦放了，又怕刺客出宮再殺高陽！

上官婉兒一雙澄澈的眸子盯著高陽，黑夜之中，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王老的匕首，已經刺入高陽的皮膚，開始往外滲出鮮血。

不知為何，一想到以后再也沒了高陽，再也瞧不見高陽那賤兮兮偷看的樣子，他會就像風一樣吹過，再也不會出現在這世上，哪怕是一句話，一個笑容，那原本被她一直強壓的心，忽然一陣劇痛。

這股痛，深入心底，刺入骨髓！

她站出來，朝著白欣欣義無反顧的開口道，“我乃陛下身邊女官，跟陛下自幼一起長大，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我愿和高大人交換！”

“你們可以壓著我，直到陛下的條件令你們滿意，你們再放，或者殺了我滅口，可好？”

玄武門前。

一眾宮中禁衛的最前方，上官婉兒朝前踏出一步，她輕靈通透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緩緩回蕩起來。

“我乃陛下身邊女官，跟陛下自幼一起長大，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我愿和高大人交換！”

“你們可以壓著我，直到陛下的條件令你們滿意，你們再放，或者殺了我滅口，可好？”

高陽被王老劫持，匕首放在脖頸上，動彈不得。

他自己也知今日的兇險，但當聽到上官婉兒的話，他的瞳孔瞬間一縮，心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上官婉兒愿意換他？

并且甘愿被押到城外，哪怕是被匪徒滅口，只為換他的命？

他高陽一介爛人，天下百官無不聞風喪膽，毫無道德可，甚至還傷了上官婉兒的心，親手將她推遠，但上官婉兒卻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甘愿以自身的命來換他？

她這是瘋了？

高陽一臉不可置信。

他高陽一生見慣了丑陋的人性，也深知人性的自私，天下螻蟻尚且偷生，那又更何況是人。

性命面前，一切底線都可以舍棄，他見了太多太多，也聽了太多太多，甚至都麻木了。

上官婉兒……

任何話，都說不出高陽此刻心頭的感覺，他的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上官婉兒那張白凈的臉，似要將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武曌聞，也滿目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