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夜晚的戶外，許粟放在衣兜的手攥成拳，掌心居然滲出汗來。

她真的說出來了。

這些話她從下午到晚上一直在斟酌，楊雪的話多少也有點兒刺激到她，她知道對梁寒墨來說，梁陌澤這個名字有多敏感。

他從小就一直生活在梁陌澤的陰影之下，在她和梁陌澤將要訂婚之前，他們在他房間的那次見面，他的話她一直都沒忘記。

他問她：“從小他就什么都有，就連你也是他的......憑什么？”

他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有多心疼。

兩情相悅確實來之不易，這一次她也并不想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主動求婚就是她的決心。

然而......

時間過去半分多鐘了吧，梁寒墨一不發。

許粟心底忐忑，卻不想收回自己所說的話，她是真的想和他結婚。

不是像訂婚那時怕被人非議，所以臨時拉他來幫忙的性質，這些話，都是她深思熟慮過后才說出的。

有行人經過，許粟覺得身體有些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好像也涼了下來，她低下頭，“沒事......不用著急回答，你可以考慮一下的，我知道結婚這種決定很難做。”

她沒說算了，只說讓他考慮，雖然她急于得到答案，但卻也只能將決定權和主動權都交給他。

她仰起臉，剛想說我們回去吧，梁寒墨卻在這時終于開口：“你一定要在路上說這些？”

他深黑的眼眸盯著她，里面情緒難辨。

許粟一愣。

她沒懂，“路上怎么了？”

梁寒墨別開視線，喉結滾了下，又回頭睇向她，“外面冷，回去再說。”

許粟腦子就亂了。

如果要接受，完全可以直接答應的，為什么要回去再說？難道是要拒絕？

只有拒絕才需要長篇大論說明理由，接受就幾個字，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她感覺腦子都嗡嗡地響，很雜亂，只剩下一個想法：完了，梁寒墨要拒絕她的求婚。

這應該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了，主動和男人求婚這種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居然做了，還要被拒絕。

她不知道怎么面對拒絕，尤其是他的拒絕，她害怕。

她其實沒有想過他會這么不客氣，本能地就想逃，偏偏梁寒墨腳步還很快。

臨到酒店樓下，她忽然開口：“我......我想去超市買東西。”

梁寒墨：“缺什么，等下打電話讓酒店的人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