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迎香是在心里埋怨父母:都怨你們,要不是你們非把我拉回家去住,我能錯過蕭大哥回家的第一時間嗎?我能不知道張無心回來嗎?我能讓張云清搶了先嗎?
這些人的心思蕭風此刻都無暇顧及,他一直沖進張無心的房間里,看見了包成了粽子一樣的張無心。
張無心吃了大量的藥,正在昏迷中,感受不到蕭風的到來。蕭風坐在他身邊,默默的看著他,感覺心里無比的踏實。
張天賜拎著藥包,坐著馬車,滿身是汗地回到城里,因為天色已晚,他沒碰上什么人,也沒人告訴他蕭風回家的消息。
因此當他敲開門,拎著藥包進府的時候,十分詫異于戚安的滿臉笑容。
要知道笑容這東西,如今在蕭府是稀缺物,包括張天賜自己在內已經很久沒生產過了。
“老戚,啥事這么高興?”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啊!”
“哦,戚繼光回來了嗎?難怪你高興,我先去看張無心,然后去見他。他還住原來那屋吧?”
戚安知道他誤會了,但越著急越是解釋不清:“不是,是老爺,哎呀,是蕭大人……”
張天賜大步流星的,已經奔著前排張無心的屋子去了,沒聽見戚安在身后的嘮嘮叨叨,只是目光看向第二排房子中堂處,覺得有些與往日不同。
燈火通明的,好像還隱隱約約的有笑聲傳來,戚繼光人緣這么好的嗎?
也難怪,現在大哥沒了,張無心半死不活,當年一起在府里的男人中只剩戚繼光和展宇全須全尾了,平安回來也值得高興。
張天賜推開房門,看見坐在張無心身邊的男人,燈光昏暗,看身型不像展宇,那應該就是戚繼光了。
張天賜把藥包放在桌子上,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戚大人,你回來了?是收到戚安的信了吧。我大哥他……”
蕭風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天賜,今天他已經嚇到了好多人了,現在屋里光線昏暗,很適合嚇唬人,剛才蕭風也是故意沒說話,想嚇唬張天賜一下。
沒有想象中的驚叫,沒有跳起來連連倒退的驚慌,也沒有扯臉的本能動作。
張天賜撲通一聲跪下,就像第一次高粱賣錢后回來見蕭風時一樣,他一把抱住了蕭風的腰,撕心裂肺的大嚎了起來。
“大哥,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
你不會扔下我不管的,你不會扔下巧娘和巧巧不管的!
你知道這些天我們是咋過的嗎?他們欺負劉府,欺負柳姑娘,還欺負我!
外莊的伙計們說,他們還在四處找談新仁呢,那肯定是要把他找回來,繼續扶持他對付我啊!”
蕭風聽著張天賜的真情流露,眼睛也一陣發酸,兩只胳膊又都被張天賜緊緊抱住了,也沒法擦眼淚。
巧娘的眼淚流下來,落在自己的臉上,那是別一種風情。自己要是眼淚流下來,落在張天賜的臉上,咿……想起來就不太好。
正在蕭風為如何保住自己淡定大哥的形象發愁時,門口又進來一個人,給蕭風解了圍。
一聲驚叫,表示了她看到蕭風的震驚,安青月雖比老王回城還晚,但她先回了趟府衙,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此時看見蕭風,一聲驚叫過后,安青月就撲了上來。蕭風和張天賜都認為安青月也是驚喜過度,想要給蕭風一個熱情的擁抱。
張天賜甚至識趣的松開雙臂,把c位讓給安青月,蕭風也終于的機會迅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猶豫著要不要躲開安青月的擁抱。
畢竟張無心還在床上躺著呢,就算是純友誼的擁抱,似乎也有點那什么。
可自己死而復生,人家一個純友誼的擁抱自己都不配合,似乎也有點那什么……
“砰”的一拳,打得蕭風半條胳膊發麻,然后安青月的拳頭雨點一般的捶下來,蕭風再也沒法淡定了,雙手抱頭,連喊住手。
“你個混蛋!你沒死裝什么死?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混蛋,混蛋,我就知道你是個混蛋!”
蕭風一邊招架一邊連忙解釋:“我確實沒死,但也半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沒死,你先停手!”
安青月忽然哭了,拳頭也更狠了:“你個混蛋,你騙我們,你騙我們。
你還半死,你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張無心才真是半死了呢!昏迷好幾天了,怎么都不醒!”
蕭風抱著頭喊:“是不是我能把張無心喚醒,你就不打我了?”
安青月停住手,喘著氣,帶著哭腔說:“這幾天,請了好幾位名醫,裕王把御醫都請來了。
都說張無心性命無礙了,但受傷過重,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我們試了很多辦法,都沒用,我都……我都拉著他的手跟他說了好多話了,也沒用。”
蕭風淡淡的說了一句:“俞大猷,你來了?”
床上的張無心一下睜開了眼睛:“俞兄來了?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