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蕭容予在人界用鬼力肯定是會受到某種法則限制的,嚴重點或許還會遭到什么反噬,就算他用了宋清凈的身子,也不能真的就為所欲為。
畢竟三界六道,就算不在其中,也不能獨善其身。
想到這些,我對于蕭容予生出了幾分愧疚。
堅持了這么久,在這一刻我突然有點想放棄了,人死不能復生,我一定要把我媽強留下來,勢必要付出代價。如果這個人是我,我可以繼續堅持,可如果這個人只能是蕭容予呢?
我跟他之間算什么?拿肚子里的鬼胎等價交換?
我們走到了門口,耿鈺往一旁讓開了位置。
我停下來,蕭容予被我扯住,回過頭看了看我,以為我是害怕,勸慰道:“嬋兒不必害怕。”
我搖搖頭,握著蕭容予的手緊了緊:“要不就算了吧?”
蕭容予眼神閃了閃,大手牢牢握住我的,嘴角浮現出一個大氣的笑容:“本座的字典里,可沒有算了這兩個字。”
說完,他拉著我進了屋子。我落后他半步,一不發地看著他的背影。
說實話,我心里是有點感動的。
主屋是個很寬敞的大廳,右側是個靈堂,從最右邊繞過去,又是個視野開闊的后院,一排由紅磚建成的老舊停尸房,邊上就是焚尸爐,兩個巨大的煙囪慫立在后面,對面則是其他的幾個殯儀大廳,跟外面一樣,門口都堆著破爛的花圈和一些喪葬用品。
即便現在是盛夏正炎熱的時候,我也依然還是感覺到了院子里的森森寒氣。甚至空蕩蕩只有我們三個人的院子里,此刻我竟然覺得有些擁擠,就好像,我的周圍全是人。
我緊緊握著蕭容予的手,跟著他走向停尸房。
停尸房的門掛著一個老式的鐵鎖,蕭容予一掌就揮開了。他推開鐵門,“嘎吱”的開門聲聽的人心理瘆得慌。
停尸房內冷氣開的很足,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里的停尸房不像醫院的太平間,尸體都擺在特質的鐵床上,而是緊貼墻有一個巨大的格子柜。每個格子大概一平米大小,上面貼著人名,有的標簽格外的厚,看起來應該貼了好多層。
蕭容予手一揮,那些格子柜就被拉開了,大多數是空的,只有幾個里面是有人的。不知道被放在這里多久了,渾身鐵青,爬滿尸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瞪著眼睛,干枯的眼球上全是紅血絲。
宋清凈說過,這種死法的基本上都是暴斃,怨氣重,很容易成為厲鬼。
我看了一圈,不出意外的沒有我媽。
一連幾個停尸房,都沒找到我媽。
從最后一個停尸房出來,耿鈺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進來,笑瞇瞇地開口說:“屬下早就說了,喬將軍的母親不在屬下這里。”
剛進門他叫我殿下,現在叫我將軍。我不由得想起那個夢里的尸山,當時那些尸體也在哭喊著將軍。
這個將軍,是我嗎?
回復耿鈺的是一道凌冽的紫光,在我眼前閃過一道殘影后,沖著他的胸口而去。耿鈺神色一僵,舉起龍頭拐杖迎了上去,龍頭里迸發出紅色的煙霧,與紫光碰撞在一起。
只是瞬間,紫光就吞噬掉了煙霧,重重地打在耿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