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顧落錯愕地愣在原地，“郁央，懷過孕？”

“嗯。”

南逸馳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起程郁央流產那天被推進手術室的情形。

那個時候他嚇得臉青唇白，即便是坐在外面走廊等候著，雙手還是止不住顫抖，害怕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和原諒自己。

“所以因為這件事情，你們就離婚了？”顧落繼續追問道。

“不全是。那個時候，我想爭取得到她的原諒，想帶著她走出陰影，重新再要一個孩子。”

說到這里，南逸馳停頓了一下，隨后緩緩抬起頭，狹長而上挑的鳳眸盈滿了痛苦之色，沙啞縹緲地說了下去：“外婆，我從來沒想到和她離婚。”

他比任何一個人還要保護好她、占有她。可是事實是，他只有離開才能讓她變得安全。

“那又為什么，你要娶冰嵐呢？”

南逸馳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了一句：“舅舅說，她最適合當我妻子的人選。”

顧落的神色由心疼變成了凝重，“就因為你舅舅這么說，你才同意和郁央離婚，轉而娶了冰嵐？”

她了解自己的大兒子南業卿的性子，少年時的南逸馳回到南家的時候，是由南業卿親自培養的，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他的標準去執行，一違背就不會有好下場。

而南逸馳從小就痛恨自己的父親戚文碩，在南業卿的熏陶下，他遵規蹈距地執行著所有訓練和汲取知識，只為了在多年后將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給狠狠踩在腳下，所以基本沒有反抗過南業卿的安排。

南逸馳搖搖頭，“不，也是因為，舅舅捉住了我一些把柄，那些把柄不能讓郁央知道，所以我……”

“砰！”

話還沒說完，南逸馳余下的話就被一陣突兀的聲響給打斷了。

他定眼一看，發現顧落將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外婆！”

南逸馳眼皮一跳，連忙去到她的身旁，“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

顧落激動地拿著拐杖敲了敲地面，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問你，你心里愛的是郁央還是冰嵐？發自內心地想要誰成為你的妻子？”

“郁央。”

南逸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得到回答，顧落倏地站起身來，獨自拄著拐杖往書房的門口走去，“我看你舅舅是瘋了！！居然逼自己的外甥做出這樣的事情！”

“外婆！”

南逸馳見狀，迅速擋在她面前，“外婆，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答應舅舅的。”

話畢，顧落想也沒想便揮起手中的拐杖砸在了南逸馳身上，語氣仍舊很激動：“心甘情愿？要不是那些把柄，你會答應嗎！？你是個成年人了，你確定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舅舅的意思來，而不是自己做主嗎？”

南逸馳猛地握緊身側的手，克制著內心翻滾的情緒道：“我不想傷害郁央，也不想她討厭我，所以我只能這么做。”

聽到南逸馳的話，顧落更加深刻地知道程郁央在南逸馳心里的重要性，重要到有人拿著把柄去威脅他，他也只能乖乖照做，而不愿讓程郁央厭惡他。

她不自覺想起南逸馳的母親，眼眶微微泛紅，再次揮起拐杖輕輕打在了他的身上，“你要是真想和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應該坦誠！而不是選擇這樣的方式逃避！”

南逸馳一時語塞，站在原地低著頭似是在沉思著什么。

顧落則直接走過他身旁，獨自拄著拐杖離開了書房，心里的怒意燃得越來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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