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過來，“孩子，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原諒他？”

棠恬眨眨眼，“因為那巴掌？”

“不是，”老人蒼涼的笑著，“后來他掌了實權，私下來看我，給我下跪磕頭，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女人親生的，打我那巴掌，只因為他還用著的那女人娘家的勢力。”

棠恬震驚之下，脫口而出：“也就是說，您被關著的那些年里，他是知情的，但他從來沒想過救您出來？”

戚老太太輕蔑的笑笑，“也許有過念頭吧，礙于他爹的狠辣手段，不敢來救我。”

她抬頭望著星空，“那天在病房，他又給我跪下，當爺爺的人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他這些年如何被良心譴責，如何追悔莫及，說他小時候被人罵雜種……”

她揉了揉眼睛，又慈祥的笑起來，“反正我也沒多少可活，為啥給他留遺憾呢，就原諒他啦。”

棠恬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母親再怎么恨，孩子跪下哭一哭，她終究會心軟。

這一刻她想到了洛皎皎，她做再多傷害自己的事，喬沁都會無力條件包容她。

而自己，卻被趕出了家門。

老太太轉過頭，驚訝的說：“孩子，你咋哭了？”

棠恬摸了摸臉，才遲鈍的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眼淚一旦決堤便很難剎住，她趴在老太太的腿上，哭的昏天暗地。

她憋在心頭的委屈，總算宣泄出來。

老太太干枯的手撫摸著她的頭發，“沒有人可以圓圓滿滿，至少你有阿焱，還有兩個可愛懂事的娃娃。”

“你是個有福的孩子，你欠缺的東西，一定會以另一種方式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