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奶奶看著還在自己床前忙前忙后的鄧志高問：“你今天又休息？”

她沒問昨天溫菲菲和溫清清兩姐妹的事情，不用問，那兩女人后來沒來，孫子的臉色又這么差。

還用問什么？

她關心的是鄧志高為什么又不跟著顧野他們做事了。

鄧志高整理床鋪的動作一停，自顧自地說：“奶奶，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和我媽一起來接你。”

昨天回去的時候鄧志高看見了疲憊不堪的母親，他這才發覺，母親在照顧奶奶的時候也瘦了一大圈。

可是看見他的時候還在擔心他怎么了，是不是和溫菲菲吵架了，要不要她幫他去找溫菲菲和好。

鄧志高表示沒什么。

他不禁想起，自從自己和溫菲菲在一起之后，母親沒少在他們兩個中間當和事佬。

說是和事佬，不過是幫著鄧志高求溫菲菲罷了。

想起當天發生的，又想起之前的種種，鄧志高的心更涼了，也對自己的親人更愧疚了。

于是頂了母親來照顧奶奶。

鄧奶奶見鄧志高不接自己的還，也不氣惱，只自顧自地說：“那時候你要和菲菲那姑娘在一起，我攔過你，你嫌我迂腐，說現在的姑娘每個都是這樣驕縱，要男人寵著。這點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你，當初你爸爸在的時候我也是教他這樣對你媽媽的。”

她說到這里，滄桑的眼睛忽然如尖刀一樣刺向鄧志高，“可是哪個好女人會讓你和自己多年的朋友絕交？哪個好女人會三番五次的加彩禮？哪個好女人會嫌棄你的工作不入眼？又有哪個好女人會在你奶奶生病的時候讓你干脆不管？”

聽到前面的話的時候鄧志高的眼神還有點木訥，這些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情。

但是聽到最后一句話，他的眼眶紅了，不敢看鄧奶奶。

知道奶奶摔傷的第一件事，溫菲菲居然是問鄧志高奶奶死了沒有。

后來更是連連阻止鄧志高給鄧奶奶治病，原因無他，就是嫌花錢多。

她甚至還覺得花這個無用錢還不如給她多買兩件衣服。

后來奶奶身體好起來之后她才慢慢沒話說的。是花了不少錢，把鄧志高家里的積蓄全部都掏空了，也掏空了媽媽的首飾。

那時候要不是顧野和周妤收留，要不是王麻子和謝老六肯借錢，他哪里有錢接著給奶奶治療？

鄧志高覺得很慶幸。

可是溫菲菲昨天還說奶奶是老不死。

他心里也想，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呢？

鄧志高垂著頭，拳頭緊緊握住垂在兩側，哽咽著說：“奶奶，是孫子不孝！”

鄧奶奶冷笑一聲：“你不是不孝，你是蠢！死蠢！我和你媽媽在旁敲打過你多少次？你就是給我裝傻！我那時還真想著不治病了，用我的命來換你清醒！”

“奶奶！你可千萬不要這么想，我，我......”鄧志高聽了鄧奶奶的話之后大為震驚，震驚之后只覺得心痛萬分。

只比昨天和溫菲菲說分開的時候更難受，昨天的痛有不甘心，有羞恥，有惱怒。

今天的就只有錐子錘進胸腔的痛苦。

他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鄧奶奶問鄧志高：“為什么不去小妤那里上班了？是不是溫菲菲不讓你去？”

她思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了，鄧奶奶是知道鄧志高在周妤那里干活的，她覺得不錯，有工資，還能有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