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熙蔓瞥了她一眼,“什么你先看中的,什么叫奪人之美,姑母要給你我擇婿,理應首當考慮我。”
陸昭涵咬唇,心中委屈,又不甘心這樣俊美無儔的男子心屬她人,摘下頭上絹花,對著狀元郎丟了下去。
宋寧軒敏銳地感覺有一道仇恨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隨意向身側瞥過去,與嫻雅夫人的視線對上。
他嘴角挑起,露出諷刺的笑,此次他高調回城,再不是那個可以隨意任人拿捏的少年。
殿試之時,因太過得煬帝喜愛,在自報身份之時,沒有隱瞞家世,提及自己是唐國公府嫡長子。
皇帝大贊他出身高貴,卻有文韜武略之才,直接提拔進了總章衙門,做了四品主事。
這個衙門只歸皇帝一人管轄,是皇帝在宮外的眼線,官職雖低,權力卻是無限大。
自此,以他的身份,怕是朝中無人不給三分薄面。
楊玉簪還不知宋寧軒已接管了總章衙門,但她在狼崽子眼里看到了譏諷與挑釁,還有仇恨。
莫名地,她被那一眼震得身形踉蹌一步。
不一樣了,果真不一樣了。
看著馬上的人意氣風發,她心中越發地憤怒,腹誹不已:這群廢物,用了三年都沒找到人,就這樣讓他回來了。
不行,她得想個萬全之策才是。
她對身邊的人道,“我有些乏了,扶我回府。”
楊熙蔓眼神癡纏地盯著宋寧軒,戀戀不舍,見姑母神色不對,生生將心中話憋了回去。
乖巧上前道“都是侄女不好,為了我們的事讓您操心受累了,侄女攙扶您回府。”
陸昭涵不甘示弱也來攙扶,“姑母,回府后外甥女替您捏頭吧,在家中時,母親最喜歡我照顧了。”
楊玉簪心中煩亂,對兩個侄女的殷勤沒有回應,只在心下冷笑連連,四年前,我能讓你栽在我手里一次,如今一樣可以。
回到府中,她將兩侄女都趕回院子,黑沉著臉看著宋志。
“廢物,枉我這些年對你信任有加,你就是這樣替我辦事的?”
宋志自知在此事上理虧,連忙補救道,“當年他就剩下一口氣了,誰能想到只剩下一口氣的人還能活下來。”
“沒想到,沒想到的事多了。他敢這樣大張旗鼓地回來,完全不知避諱,還不是有了底氣。”
想到她竟然讓這只狼崽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得勢,便氣得要嘔血。
“天宇呢,不是說在益州的時候親自印證了不是他嗎?”
宋志訕訕道,“世子爺前個就去了明月樓,現在還未回來。”
楊玉簪隨手將上好的汝窯描金蓋碗給拂到地上。
“叫他滾回來見我!”
廢物,她怎么就養出來一個廢物,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如果不是在益州出了差池,讓他回了京城,能有今天這種麻煩的局面!
宋志眼珠一轉,試探道,“夫人,如今大公子中了狀元,有了官職,他不回府住您也奈何不得。”
楊玉簪冷笑,“怎么,你以為我這個繼母能讓他回府住?”
“夫人不行,國公爺行啊!父母在,子女不得分家,只要夫人給國公爺去信,大人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一定回京。只要大公子回了府,您再為他張羅一門親事…”
楊玉簪盛怒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靠在倚背上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