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被禮教和規矩束縛太久的女人,到了適婚的年齡,就被父母賦予了期望和責任,要做一個賢妻良母,一個事事都周到的賢內助——當然,她也確實做到了。”
“無疑,她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好女兒,但唯獨沒有一天為自己活過。”
江離安安靜靜的聽著。
“她和我的父親在婚前見面的次數甚至不超過三次,就只是因為雙方父母滿意這門婚事而結了婚;她原本做好了嫁進蕭家,要當好一個賢惠妻子的準備,結果卻發現自己的丈夫卻早就心有所屬。”
江離記得的,那個躺在病房里的溫柔女人。
她的表情一瞬間震驚:“她沒想過離婚嗎?”
“沒有,因為我剛才說了前提,她是一個被規矩束縛太久的女人,她擔心反抗會給家族帶來不好的名聲,會讓父母失望,會讓自己被外界嘲笑,于是她寧愿守著一個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也不敢開口說離婚。”
聽到這里,江離心里有點唏噓。
“在她的理念里,讓所有人滿意和敬仰,才是完整正確的一生,也因此才做了那么多可惡的事;但同樣的,她也很可悲,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天是屬于自己的。”
她是妻子,是母親,是女兒,唯獨不是蘇嘉蘭。
“她為別人眼中的光鮮亮麗而活著。”江離喃喃。
蕭硯之收斂起笑容,頷了頷首:“你總結的很精準,甚至還想要讓我也和她一樣,以別人眼中的光鮮亮麗為人生準則,這樣才算是幸福人生。”
江離大概能夠明白了,她忽然說:“她其實也是為你好,只不過用錯了方式。”
“所以我不恨她。”蕭硯之親親她的臉頰,為她的善良而感到欣慰:“她是我的母親,她的母愛毋庸置疑,只是她的思想和我背道而馳,但并不是非要讓我不幸福才開心。”
她或許是個失敗的母親,但這世間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挑三揀四,更不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去批評她什么。
沒有誰生下來就知道如何做好一位母親,她再不堪,也是懷胎十月,千辛萬苦把他生出來的,他的母親。
他的目光里帶了溫和:“她曾經很多次表達了對你的欣賞,在她的眼里,你是一個獨立而優秀的女性,她很喜歡你;只不過她之前習慣了帶著有色眼鏡去評判——這一點確實是她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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