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北狄尚未退兵,恐怕就不只是十軍棍這么簡單。
副將十分委屈,他明明是一心向著大人的啊,但也只能挨了這頓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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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安茹心自從宋聞離開后,心情好了許多。
一來這些日子在吃食上豐富許多,不像以前只能吃白粥和栗子糕。
二來一想到趙卿玉即將知道他要跟虞世清成親的消息,她就忍不住有種幸災樂禍、大仇得報的快感。
終于也能讓趙卿玉嘗一嘗這種滋味。
她一面吃著雞絲面,一面對紫鳶道:“你最近給宋聞寫信了嗎?”
紫鳶一愣,還以為她又要追究告密的事,忙說:“沒有,宋聞人才剛走,奴婢還沒打算寫信呢。”
不想安茹心點一點頭道:“那你寫一封吧,順便問問宋聞趙卿玉知道我要跟旁人成親后心情如何。”
紫鳶:“……”
但還是照她的吩咐給宋聞寫了封信過去。
宋聞看到信時臉都綠了。
但紫鳶給他寄信的消息瞞不過趙卿玉,因為近日趙卿玉都是通過紫鳶的信了解安茹心的事。
今日宣城陽光高照,趙卿玉練了一上午的槍,渾身都是汗。
回帳之后,他稍微擦了擦身子便叫來宋聞,問:“紫鳶信里寫了什么?”
宋聞看他一眼,道:“紫鳶說,夫人想知道大人現在的心情如何。”
趙卿玉面無表情換了衣裳,一不發。
片刻后,他才道:“你告訴紫鳶,就說你家大人快死了。”
宋聞:“……?”
倒也不至于如此吧。
趙卿玉有些煩躁。
這事具體要怎么做他也還沒拿定主意,只能靠來宣城前安茹心給他的東西撫平煩躁的情緒。
他將那幾件長衫的背面看了又看,忽然想起來安茹心好像還帶了幾本兵法書給他,他還沒怎么翻過。
他從箱籠里拿出來,有兩本是確實是兵法書,但有一本卻是賬冊簿子。
他用手拎起來翻了翻,大多是空白的,卻在前頭一頁看到一張貼上去的畫。
畫里他身穿紅衣,騎著踏雪,似春風得意的翩翩少年郎。
是安茹心的手筆。
他想起來那日自己穿上這件狀元紅袍騎著踏雪給她看,還說欠她的以后再補上。
猶在耳,卻沒想到她竟然要嫁給別人。
他心中苦澀,但這苦澀又不好與旁人說。
拿起酒囊喝了口再翻一頁,他愣住。
仿佛是許久之前的畫面,他在圣安寺的竹林里,聽見安茹心開門的聲音,回頭。
看見她一張嫵媚而又擔心的面容。
她也畫了下來,這幅畫顯然舊了許多,也不知道畫了多久,只是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他看。
趙卿玉微微閉上了雙眼,一直拿不定的主意,也突然在心中落定。
他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宋聞,道:“給定王的信,三日內必須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