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是何等大的一頂帽子,趙佑必定不能接。
但此刻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他也不能硬來,只能以后徐徐圖之。
他扣了三個響頭,出了老太太院子便往西府里去。
安茹心正美滋滋吃著梅媽媽燉的藥膳,紫鳶過來稟報說二老爺來了。
她忙將東西撤了叫人將趙佑請進來。
趙佑一進門安茹心便對他行了個禮,熱絡道:“二舅舅今日怎么有空過來?快上茶。”
趙佑看她眼神微冷:“不必了,我來是有事同你說。”
他來者不善,安茹心微微笑道:“二舅舅請吩咐。”
趙佑語氣冷沉:“你三番五次害我家破人亡,也罷,我不同你追究。”
他長袖一甩,“只希望你看在當日我接你回京城路上差點喪命的份兒上,這次放過你二舅母,免了她欠你的那些銀兩。”
安茹心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
她抬眸望著趙佑,慢慢道:“究竟是我三番五次害得二舅舅家破人亡?還是二舅母三番五次害得我差點喪命?圣安寺的事證據確鑿,舅舅需要再看一次卷宗嗎?”
趙佑高聲道:“那不都是上次的事了嗎?上次你二舅母做錯了事,她已經得到了懲罰,去莊子上住了近一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你為什么又翻出來依依不饒?”
“這次你二舅母做的事無傷大雅吧?卿玉就是納個妾又能如何?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
“還有——當年你當著全族上下的面跟趙衍退親叫我丟盡臉面,我可有說一句重話?你不要不知好歹!”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從她退親開始,他嘴上雖然不說,心里就已經開始責怪她。
安茹心仿佛眼睜睜看著他離自己原來越遠,卻無力將他拉回。
片刻后,安茹心冷笑一聲,道:“事情的確已經過去,我先前也放過了二舅母,可是結果呢?二舅母是怎么報答我的?”
“我的寬容大度換來的就是她一次又一次對我的傷害嗎?”她冷冷看著趙佑,“那我又何必再對她寬容?”
“既然納妾無傷大雅,二舅母為何這么多年都未主動給二舅舅納幾個妾室生幾個孩子為陸家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