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乾峻惡狠狠道。
老頭苦澀,失魂落魄地走進了杏黃醫館。
胡銓等人早已將這一幕幕看在眼中,都不禁暗自搖頭。
這紈绔簡直是無理取鬧,哪有逼迫人看病的道理?
來到醫館,老頭苦著臉道:“蘇醫師,我哪里都好,根本不用看病,您看……是否能讓我先離開?”
蘇奕搖頭道:“你有病。”
“我真沒病!”老頭都快哭了。
胡銓他們差點笑出來,這一幕,何其荒唐?
蘇奕起身,來到老頭身前,道:“你最近夜咳加劇,體乏神困,且時常感到惡寒劇痛,可對?”
“你怎知道?”老頭一呆,顧不得發愁了。
胡銓他們的目光也都看向蘇奕,有些詫異。
診治病人,無非望、聞、問、切四字。
可就是像吳廣彬這等浸淫醫道一輩子的名醫,也必須得詢問把脈,才能了解病況。
然而現在,蘇奕什么也沒做,卻似乎一下子把那老頭的病狀說中了!
“你是肺部出了問題,再加上年老體衰,才導致出現此等病狀。”
蘇奕隨口道。
對擁有前世記憶的他而,僅僅只是給凡俗百姓看病而已,不要太簡單。
老頭呆滯片刻,猛地激動起來,顫聲道:“蘇公子,那我這病該如何治?”
神色間已帶上一絲熱切期盼。
蘇奕返回案牘后,拿起紙筆,寫了一份藥方,遞給旁邊一名小廝,“去抓藥。”
小廝接過藥方,卻有些猶豫。
“拿來我看看。”
胡銓上前,略一審視,不禁陷入沉默,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他雖非醫師,可畢竟在杏黃醫館做事多年,一眼就判斷出,這藥方簡直就像行醫多年的名家所開,深諳君臣佐使之理!
“去為這位老人家抓藥。”
半響,胡銓將藥方遞給小廝,而后深呼吸一口氣,神色鄭重道:“姑爺,之前是小的小覷了您的本事,還望贖罪。”
其他人見此,無不一驚。
胡銓身為管事,地位極高,僅次于掌柜。
可現在,他卻竟似是被蘇奕隨手所開的藥方折服了!
蘇奕淡然道:“一張藥方而已,算不得什么,下一個。”
站在門口的黃乾峻第一時間行動起來,“那個你,快進來!”
這次被叫進來的是一名臉色慘白,臉色浮現痛苦之色的男子。
蘇奕只看了一眼,就從案牘上取出一枚銀針,在那男子都沒來得及反應時,就刺入他臂膀不同穴竅位置。
僅僅片刻,男子眉宇間的痛苦之色疏解消失,被驚喜之色取代,道:
“不疼了!我找了城中十多家醫館都沒用,沒曾想,蘇公子只刺了幾針,我就好了!”
他不斷揮動手臂,欣喜激動。
胡銓他們不禁動容,眉宇間盡是驚色,看向蘇奕的目光都變了。
針灸療傷?
沒想到自家這位地位不堪的姑爺,竟還藏有這一手!
“針灸治標不治本,你且去再抓幾服藥。”
蘇奕又寫了一份藥方,遞了過去。
這次那小廝顯得無比麻利,第一時間就去抓藥了。
“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接下來的時間里,完全就成了蘇奕一個人的表演。
每進來一名病人,根本不必問診,就被道破病因和癥狀,那些病人無不震驚,為之嘆服。
然后開藥、抓藥、收錢……
自始至終,蘇奕神色平淡,像個沒有感情的看病傀儡。
而胡銓等杏黃醫館的人,都看傻眼了。
活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看病的!
在杏黃醫館外,也引起了極大轟動。
隨著一個個病人診治離開,也將消息傳了出去,結果根本不必黃乾峻再威脅,那些等著看病的全都擁簇在那,爭著搶著要讓蘇奕看病。
那踴躍熱鬧的景象,讓得黃乾峻都不禁咂舌,不愧是我蘇哥,連治病救人的手段都這么硬!
時間流逝。
等待看病的人們終于變得稀少起來。
蘇奕揉了揉眉尖,目光不經意一瞥,卻見一名小廝拎著茶壺給自己沏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藥茶。
“姑爺,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小廝恭敬而謙卑。
一側的胡銓等人也都含笑看著這一幕。
到了此時,他們這些杏黃醫館的老人全都被蘇奕的手段徹底折服了。
內心之震撼,溢于表。
“唯有真正的實力,才能讓人真正的心悅誠服。”
不遠處,目睹這樣的變化,黃乾峻心頭也一陣翻騰。
他隱約明白,為何自己父親非要自己找機會也要跟蘇奕多接觸了。
最初時,這些個杏黃醫館的家伙個個眼高于頂,倨傲無禮。
可現在,卻因為蘇奕那堪稱不可思議的醫道手段,盡皆低頭嘆服!
蘇奕端起藥茶飲了一口,這才說道:“從今天起,我會居住在杏黃醫館。”
胡銓當即道:“姑爺,咱們醫館后邊就是一座閑置的庭院,待會我便派人去打掃一番,再為您添備一些生活起居所用的物品。您看是否還需要漿洗衣物的奴仆、端茶倒水的侍女和做飯的廚娘?”
蘇奕搖頭道:“不必了,把庭院打和房屋掃干凈便可。”
胡銓點頭記在心中。
他本就是杏黃醫館的管事,操持著各種瑣屑雜事,現在被蘇奕折服后,已經心甘情愿為蘇奕這位新掌柜效命了。
“以后這杏黃醫館的一切事情,還得由你來操持,大家各做各事,而我只負責錢款和賬目。”
蘇奕吩咐道,他可沒打算把一切時間和精力都耗在醫館上。
想了想,蘇奕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若遇到無法救治的疑難雜癥,也可以來找我,至于一般的病癥,交由醫館的醫師便可。”
剛說到這,一名魁梧如鐵塔般的大漢走進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