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傳回夏家的時候,已是晌午。
夏千帆彼時休沐在家,見傳旨太監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來的時候,很是捏了一把汗。
周遭的鄰居一個個的恨不能伸長脖子往院子里頭看。
誰也不知道宮里頭弄出這么大動靜來究竟是福還是禍。
夏千帆雖不解,卻還是老老實實攜妻兒跪在正廳接旨。
大太監宣讀著要夏千帆一家子進宮的詔書,聲音很是尖銳,似是要戳破人的耳膜一般。
夏千帆一時間拿不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該有的規矩還是一個不少。
從琴娘手上接過一袋銀錠子遞給了大太監。
“勞煩公公跑這一趟,只是夏某愚鈍,還請公公指點皇上召我一家入宮所謂何事?”
太太監掂了掂銀子,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頭,嘴上卻沒松口,敷衍道:“圣上的心意,咱家怎么敢揣摩?”
“夏大人,還是早些收拾東西好隨咱家回去復命吧。”
說著,那大太監便領著一眾禁衛軍在外頭等候。
望著大太監瀟瀟灑灑離去的背影,夏千帆的臉色實在是算不得好看。
夏文曜神色凝重道:“圣上莫不是要追究我將清……”
提及那個名字,夏文曜一頓,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隨即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我將把敵國奸細帶入京城的事情。”
一時間誰也說不準,就是夏千帆也沒有貿然樂觀的安慰夏文曜。
反倒是夏清寧語氣肯定。
“當然不會啦!”
一眾人都看向夏清寧,夏清寧咧開嘴笑的開懷,“這大路朝天,有沒有大哥你,敵國奸細都能來京城,與大哥又有什么干系?”
“再者,人是我們送去大理寺的,即便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
“若圣上真是想要怪罪我們一家子,哪里還用得著把我們往皇宮里頭的請?又是大太監引路又是寶馬香車的,直接一根鏈子栓了全部送去內獄就好了。”
眾人聞,倒覺得著實有幾分道理。
夏文曜總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心事凝重。
夏清寧見了,笑說:“大哥也不必想那么多,若是圣上真的有心怪罪我們一家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難不成還能抗旨不去?”
“那當然不成了。”夏文曜立刻開口,畢竟抗旨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夏清寧吐了吐舌頭,“那不就行了?反正不管怎樣都要去的,即便是死,我們一家子也好歹死在一塊了。”
琴娘嗔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夏千帆卻知道寶貝女兒是在緩和氣氛,他心中的想法和夏清寧一般無二,對這一趟有了八分把握。
一行人梳洗一番便上了馬車。
……
到了金鑾殿外,一家子恭恭敬敬在外頭侯著,等到皇帝的召見。
原以為要等上些時辰,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被請了進去。
幾人都深諳皇宮的規矩,一路垂地著頭不曾直視圣顏。
“微臣攜家眷,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隨著夏千帆打前陣,夏家一大家子跪拜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