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不及布置戰術,壯達一心想的就是怎么樣逃脫這個伏擊圈,從剛才箭雨的密集程度來看,敵人絕對不會少于五十人,自己僅有四個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對手。
“都看見目標了嗎?殺上去,滅了他們,弓弩壓制!”吳東明站起身來,抽出腰間戰刀,大呼攻擊,士兵們一手端著軍弩,一手反手拔刀,沖殺下去。伏兵一起,讓壯達等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有這么多人,而遠處又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壯達知道,不管來的是不是明軍的增援部隊,反正肯定不是血滴子的人。眼見對方的弓弩紛紛瞄準了自己,而壯達這邊的掩體顯然不能遮擋住全部身體,要是被敵人射中了腿腳,自己今天可就走不了了,唯一的生機就是立刻撤向秦淮河邊,這里離秦淮河不遠,自己只要能跳進水中,還有一搏的可能。而不遠處就是來的時候的灌木叢,躲進去,大家都沒有戰馬,他們絕對跑不過自己這種常年在山林中奔跑的獵手。
壯達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神色,他疾奔兩步來到了剩下的塞思黑面前,塞思黑正準備抵御敵人的箭雨,冷不丁被壯達拉住了肩膀,幾乎在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壯達究竟想干什么,塞思黑絕望的吼道:“該死的蠻人,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原來,壯達分明是想用塞思黑當肉盾扛過一波箭雨,然后撤向灌木叢。可是沒想到,他在拉過塞思黑的一剎那,其意圖已經被塞思黑得知,塞思黑自知必死,轉過身來對著壯達就是一箭,壯達萬萬想不到,這個漢兵臨死之前竟然會反噬自己,也許是這么長久以來的積怨,也許是大金國內部本來就有的女真和漢人的矛盾,總之,塞思黑反水了。在毒箭射入身體的一瞬間,壯達分明看見了無數的箭支也插進了塞思黑的后背,兩人一起抱團從山坡上滾下,直到死亡之后,壯達的眼睛依然是睜的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
青弋軍的士兵們吶喊著從山上沖下,亂箭飛射,血滴子這邊,塞思黑和壯達被一起射死,剩下的阿勒泰和富察兩人腦中一片空白,為什么,為什么在這里會有大隊的黑衣人伏擊自己,而這些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為什么他們既攻打自己又攻打明軍,那不就意味著這是明軍之外的第三股勢力,這第三股勢力是誰?富察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一種非常恐怖的可能性,在加入血滴子部隊的時候,德格類就交代過,他們進入大明之后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去探查新軍,而這支部隊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神出鬼沒,料敵先機。所以一定要萬分小心,并且這支兵馬好像不太聽明國朝廷的節制,隱隱的有自成一派的跡象。難道說是他們?
細思極恐,此刻富察已經沒有心思想下去,還是逃命要緊,可是對方已經從山上殺下來了,他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富察和阿勒泰同時準備扔下弓弩,他們想要減輕身上重量,以便逃走,可是青弋軍怎么會放過他們,他們提著戰刀,大步沖上。富察吼道:“阿勒泰,把毒箭射出去,爭取一點時間。”阿勒泰本能的射出箭支,一名青弋軍士兵胸口中箭,慘叫一聲倒地氣絕身亡。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箭支射來的方向,所以避無可避,不幸犧牲。
這兩個人不是東廠的人,張金張銀可沒有那么多顧忌,他們沖得快,一下子跑在了前面,兩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斬了前面的兩個人,這樣自己就能在吳東明身邊站穩腳跟了。功勞就在眼前,兩人虎吼一聲齊齊出刀,可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富察竟然雙手交叉愣是用胳膊接住了張金的戰刀。這怎么可能?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住鋒利的刀劍。張金仔細一看才發現,面前這個人的手腕上竟然套著兩個仿佛鐵臂護手一般的物件,一看就是精鋼打造,堅不可摧。富察反手握住了張金的手腕,八旗士兵本就力大,何況是血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