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嗯了一聲對劉毅說道:“劉將軍起來吧,本督問你,方才喊殺聲可是從你營中傳來,本督聽聞你營中正在進行夜戰訓練,可為何不見軍士啊,這靜悄悄的搞的是哪門子的夜戰訓練。”劉毅站起身來對袁崇煥施禮道:“回稟總督大人,營中剛才真的是在進行格斗訓練,所以才會有喊殺聲,驚擾到總督大人末將有罪,現在確實是在進行夜戰訓練,不過訓練的項目卻是偽裝潛伏。”
“偽裝潛伏?”袁崇煥第一次聽到這個新名詞,好奇心大起,對劉毅說道:“劉將軍,漢代周亞夫也曾做過天子巡查竟不得入的事情,說明你的軍隊軍紀嚴明,這很好,怪不得張尚書極力向本督推薦你的新軍,叫本督一定要召你前來效力。這樣,可否讓本督入營一觀。”聽到袁崇煥這么說,劉毅才真正肯定果然是張鶴鳴起了作用,要不然袁崇煥怎么會關注到他一個把總的兵馬。既然袁崇煥提出了入營的要求,自己也不是死板之人,當下帶路將袁崇煥引入了營內,眾人在距離校場**十幾步的距離上停住。
袁崇煥問道:“劉將軍,你的兵馬呢,你不會要讓本隊對著這大校場發呆吧。”
“督師,兵馬近在眼前。”劉毅答道。
“哦?在哪里?”袁崇煥追問道。
劉毅清清嗓子喊道:“我命令,起身列隊!”嘩的一聲,前方十幾步的黑暗處仿佛冒出了一片片的人影,看不真切,但是能聽到甲葉抖動的聲音和清晰而又整齊的腳步聲。
“原地踏步,走!”咔咔咔咔,一片整齊的踏步聲響起,袁崇煥對馬四兒說道:“去取火把來。”
馬四兒應了一聲跑到營門邊從衛兵手中接過點燃的幾支火把,分給幾個親兵一人一支。幾支火把亮起,場地上一下出現了整齊排列的數百名士兵,他們還在原地踏步。“立正!”嘩,“稍息!”嘩,“立正!”所有士兵像白天一樣,整齊的隊伍,每個人都是站的筆直。
袁崇煥大吃一驚,拿過一支火把上前觀看,黑暗之中竟然埋伏著一支數百人的人馬,如果這只人馬偷營,豈不是十步外都不能發現,不,甚至五步外恐怕都不能發現,敵人都到眼皮底下了,營地還沒有察覺這意味著什么不說大家也知道。
袁崇煥湊近去,發現了這支部隊的不同之處,首先,人人身披黑色披風,連缽胄盔和笠形盔也是用黑布裹住,很自然的和黑夜融為一體。讓人無法察覺,其次他走到一名士兵跟前舉著火把詳細查看,這名士兵的臉上手上和脖子上,只要是身體裸露在外的部分全部涂上了黑色綠色的顏料,只露出眼白和牙齒,不湊近看根本不會發現面前還站了一個人,雁翎刀都是插在黑色刀鞘里面,連槍頭上也是裹上了黑布防止反光,剛才袁崇煥看到的寒光竟然是從火銃槍機上的龍頭發出來的,因為槍機需要裝填火藥,避免黑布影響射擊可靠性,所以槍機不用黑布包裹,這樣龍頭才會在月光下發出反光。
袁崇煥越看心里越是吃驚,這是一支什么樣的部隊,這就是張尚書所說的新軍嗎,很多東西刷新了他的認知,他拿過一支火銃翻看,這支火銃竟然是燧發銃,不用火繩,這樣在黑夜之中根本無法發現,一支火槍隊抵近到你面前十幾步的距離,在你看不見的情況下突然齊射,這,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這就是新軍的威力嗎,這劉毅真是有一套,只是不知這些新軍戰力如何?
“劉毅,你練得好兵啊,這支兵馬讓人耳目一新。”袁崇煥贊道,“督師過獎了,這支兵馬并不是所有士兵都上過戰場,還需要在戰場上歷練一番才能算是經過了淬火的好鐵。”袁崇煥點點頭,“劉毅,我能試試這只兵馬的戰斗力嗎?”
“不知督師想如何測驗?”
“簡單,戰陣我就不測試了,到戰場上直接看吧,我就隨便測測你手下這些士兵的戰力吧。我身后幾個親兵也是杜弘域手下的能人,個個好身手,不如選出幾個士兵讓他們對戰看看。”袁崇煥道。
“遵命,就請督師直接在我刀牌手或者槍兵中隨便點出五人和他們對戰吧,火銃兵是遠距離兵種,近戰能力有所欠缺。”袁崇煥看他這么自信,竟然讓自己隨便選出五人,難道他能保證每個人的戰斗力都一樣?
袁崇煥從槍兵中隨便點出了五人,五人將手中紅纓長槍反過來,將沒有槍頭的那一頭指向前方。五個親兵從袁崇煥身后閃出高舉沒有出鞘的腰刀撲向他們。五個長槍兵緊密的站成兩排,前排兩人,后排三人,形成了一個小的鋒矢陣。
親兵們撲上來,長槍兵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瞬間此處,直接捅向沖在最前面兩個親兵的胸口,親兵下意識的用腰刀格開了前排的兩根長槍,但是后排的長槍轉瞬即到,刺在兩個親兵的胸腹之間,雖然不能破甲,但是捅一下依然很痛,兩個人痛的蹲了下來,剩下三個人緊跟在后也是殺到,這些長槍兵招式簡單出槍快速,用的都是后世共和國軍隊的突刺,也是劉毅親自調教他們。講究就是速度和力量的合并,快準狠,一招制敵。五根長槍齊齊刺出,又是將剩下的三名親兵捅倒在地。這些親兵的個人武藝還沒發揮就被放倒了,人家根本不和你比武功,就是直接捅你命門。
袁崇煥在回大帳的路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來,這支部隊果然是有真本事。看來自己昨天第一眼的判斷沒錯,有這樣的強軍如果人數上幾萬,只要臨戰也能有如此水準,自己一年便能平遼。如果以后有機會大明一定要按照此法練兵,戰事結束之后自己要好好琢磨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