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覺得說的太多了,這老奸滑的祝閻王說到這兒時,便遽然停頓了下來。看了丁大伢一眼后,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而丁大伢心里雖然極想讓祝閻王繼續說下去,以揭示出整個“自由救國軍”的組織秘密,但他表面上卻裝作全無興趣的表情揶揄道,“這就是祝爺的十三太保所統領的‘御衛軍’了吧?”
“丁兄弟說的不錯。那些好手各個都是太保們一手挑選出來的,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從沒有失過手。”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兒了,祝閻王也覺得沒有隱瞞丁大伢的必要,索性都向他說出來。
祝閻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丁大伢明白他的“自由救國軍”實力,也不是那么可小覷的。
那天,丁大伢雖然沒有參加對伏擊嚴凱他們的十三太保‘御衛軍’作戰,但也是聽毛大虎詳細地介紹了經過。所以,他很快就推算出這‘御衛軍’人數在二百個左右。
因為,按照祝閻王自己的介紹,每支‘御衛軍’分別由二個太保擔任正副隊長負責統領,那么總共是六支‘御衛軍’。而參與伏擊嚴凱他們的那支是三十八個,所以丁大伢才算出個大概數了。
而讓丁大伢暗暗吸了一口冷氣的是,那個被俘的家伙就是十三太保之一。他在審訊中,壓根就是在半真半假地忽悠自己,還好自己這次沒有魯莽行事,要不然這回的事就要給自己辦砸了。
于是,丁大伢有些慶幸自己運氣好,如果貿然對祝閻王的總舵發起襲擊,總舵里的這些爪牙是可以清除,但肯定就要打草驚蛇,零散和隱蔽的十三保手下的這些頑匪,必然逃脫隱藏留下后患無窮了。
“丁老弟。不瞞您說,俺這個‘救國軍’其實就是有軍統的因緣的。當初,這個‘自由救國軍’名稱,就是由一位軍統在太行的祝專員給取的。如果沒有軍統的幫襯,也就沒有俺的今天這點基業了。”
祝閻王似乎也不掩飾隱瞞了,索性告訴丁大伢這些。因為,他明白丁大伢并不是自己起先想象的那么容易收降的,人家柳站長都無法讓他屈從,何況自己這座小廟又豈能容得下這尊野神呢?
與其不可能,還不如順水推舟,搭上他和柳站長的關系,將自己這支“救國軍”再搭上軍統的更高一層,更便于狐假虎威以謀取更多的便利。
“你們又不打小鬼子,啥會被軍統看上的呢?”丁大伢略為考慮了一下,便故意直接說出這直白刺激性的話,以試探祝閻王的反應如何。
“丁兄弟。您這話就太傷了老哥哥的心了,如果老哥當初沒有打著抗日的旗號,豈能會得到祝專員的欣賞呢?嘿嘿……說實在話,俺們還真和日本人打了幾次仗。”
祝閻王這話倒也不假,但那也是因為出于自身的利益需要,才偷襲了幾次小鬼子的輜重運輸隊。也正是這種原因,那個祝閻王的本家遠房親戚關系的祝專員才會注意上他的。
“哦……是嗎?這倒是俺眼拙了。失敬了,失敬了!嘿嘿……”丁大伢則裝作十分意外,有些尷尬地自嘲的笑了起來。
“不過。這次老七帶著手下去伏擊八路軍,卻折了場面,三十幾個高手沒有一個幸免,全被打死在當場。現在,俺還不知道如何善了呢?沒想到,這土八路可比日本人還難纏啊!”
也許是說順口了吧,祝閻王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地說出伏擊嚴凱他們的那件事來。
“那是當然了。要不,這小鬼子怎會老在八路軍手下吃敗仗呢?”丁大伢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地回應了祝閻王,順口便問道,“你啥好好地去自討苦吃呢?”
“誒呀!還不是為了錢的事。現在老哥哥看上去是兵多將廣了,可這風光之下,花銷也就大了去。光收點保護費和小本生意,那里能顧得過來呢?萬般無奈之下,才答應了那邊的請求了。誰知,卻做了一回虧本的生意。”
祝閻王似乎也十分后悔這次的偷襲八路軍的行動,但他的后悔僅是因為是虧本生意,而絲毫不是因為確定偷襲抗戰的八路軍而后悔。
于是,這就讓丁大伢痛恨的牙癢癢的,更加堅定了要嚴懲這股邪惡勢力的決心了。
可是,現在自己還沒有完全摸清楚祝閻王的情況,丁大伢是不會將自己的心中怒意顯現在臉上來的。但為了不讓祝閻王察覺,他便裝出已經對眼前的這些爪牙不感興趣地建議道。
“祝爺。這些掃興的話咱就不說了,咱們還是回去喝酒吧。”
“對,對,對。喝酒,喝酒去!”祝閻王似乎也不想多聊這個話題,立即就大聲地附和道。
于是,祝閻王便親熱地拉住丁大伢的手,一伙人又說笑著回到客廳上來了。
隨即,這場酒是喝得直到日已西斜,到了中午一點多鐘后,丁大伢才裝作酒氣薰薰地搖搖擺擺地離開了祝閻王的總舵。
而祝閻王和師爺幾個,卻是真正的被丁大伢灌得酩酊大醉,所以,丁大伢這才能得以順利離開。
丁大伢離開祝閻王的總舵,便立馬讓鐘中隊長和黑狼他們離開洛川,悄悄地回到特種大隊的營地。
對于這忙了一上午,卻什么事也沒有做的決定,弟兄們在路上非常不理解,沒少地議論了一通。而丁大伢倒是很大度地裝作沒有聽到般,心里卻在默默地思考著如何徹底推毀“自由救國軍”的計劃。
而鐘中隊長和黑狼倒是隨即就明白了丁大伢的用意,于是便輕聲地向丁大伢打聽起相關信息。
“丁大隊。這祝閻王手下究竟有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