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軍主帥張平安在兒子宴會上一見仇畫,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他刻骨銘心的記憶。這仇畫長得太像張平安認識的一個女人,飛刀門掌門弟弟耿崇海的女兒,也就是小李飛刀李尋歡的夢中情人耿葉秋。仇畫不但外貌與耿葉秋極為相像,身材更是如一個模子倒出一般,也就這一眼令張平安那雙隱藏得很好的眼神露出兇光。張平安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他對敵人從不手軟。特別是飛刀門二次對他行刺,在白山李尋歡行刺時害死了朱茵,張平安這一生都不會放過飛刀門任何一個人。張平安從仇畫年紀上判斷,這女子很有可能是天啟年褚天壽帶兵剿滅飛刀門,正好回娘家的飛刀門掌門耿崇山小兒媳耿武氏所生的孩子。
那年,耿武氏身懷六甲回娘家躲過了破奴軍抓捕,仇畫要是耿武氏生算一算時間差不多正好這般年紀。直到這時張平安才把仇畫的姓給搞清楚,這哪里是裘畫啊,簡直是用仇做姓氏前來為飛刀門報仇的。特別是仇畫出生地在彰德府涉縣,就這個地名就可以定下仇畫身份初步輪廓。盡管張平安不知道仇畫是不是耿武氏所生,但他確信天底下并沒有這等相貌巧合之事。別看張平安跟楊漣交流時常說,大明審案常用疑罪從有是天大的弊病,一旦這事兒攤到自己身上他宣揚疑罪從無的審案理念馬上就選擇遺忘。其實要證實仇畫身份也不算難,張平安下令許義安和曲國政前往兒子張尚德的住處搜查,務必從仇畫私人物品中尋找線索。
至于仇畫審訊就在宴會正堂就地訊問,具體下手用刑之人就是情報處第二刑訊高手張無忌。配合張無忌的施刑的還有帥府督察總管謝遜,張平安自認還沒有審不下來的案子,有了這兩個用刑高手仇畫即便是在刑訊中不死也跟死了差不多。這下張平安撕開面具要當著一幫老兄弟和破奴城文官們的面刑訊仇畫,也是在給這些人提個醒,那就是敲山震虎打壓一直跟武天興走得近的魯得銀。別看張平安刑訊手段威震破奴軍,今天參加宴會的官員們卻很少有人親眼目睹。為避免兒子張尚德看到他喜歡的女人被當眾羞辱,張平安給了張尚德一個臺階,讓他跟隨許義安和曲國政回房辨認仇畫私人物品。趕走張尚德后,隱藏在張尚德府邸情報處城候找來一把結實木椅,并抬來一張長條桌。
情報處統領張無忌照例拿出他人見人怕的刑訊牛皮包,當著仇畫的面一點一點打開,在心理上對仇畫進行震懾。這仇畫抓的那一刻嚇得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洗得白嫩臉面出現數道汗痕。從被抓時仇畫就沒有大喊大叫,她好像很早就預感到有這么一天。仇畫這種表現足以讓張平安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一般女子早就被這駭人場景嚇暈。而被抓后的仇畫一直低頭不語,也沒有任何反抗行為,加上她的出生地更加深了張平安對仇畫身份的懷疑。當張無忌準備妥當后張平安抬手一指桌前,張無忌瞬間明白先生這姿體語,他右手一使勁抓住仇畫衣服后襟將其擰至張平安飯桌前一丈地上跪住。在這關鍵時刻,張無忌可沒有功夫顧忌這女子是不是張尚德的女人,他的眼里只有最怕的命令。
“仇畫,抬起頭來!”張平安這時語氣平和,用毋庸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然而,低頭不語的仇畫似乎是沒有聽到張平安的問話,依舊是低著頭沒有任何回應。張平安從來不是善主,見仇畫不理會他的問話不由得眉頭一挑,眼神中精光乍現。張無忌一見先生不喜,他拿出一塊干凈白布,站立于仇畫左側的張無忌先是右手抓住仇畫發髻,一抬腳踩住仇畫小腿肚,左手里白布瞬間塞入仇畫嘴中。張無忌這一手玩得似行云流水一般,沒有千百次刑訊實戰是不可能做得如此順溜。仇畫吃痛還沒來得及叫喊嘴就被堵住,她只能發出痛苦“嗚!嗚!”聲,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就當仇畫與張平安陰鷙眼神對視的一瞬,仇畫目光不由自主地進行躲避。
作為殺人如麻的破奴軍統帥,張平安那雙眼神犀利得如同一柄利刃,刺得仇畫這女人頓時亂了心神。為此,張平安銳目中有了笑意,他內心十分得意地暗道,就這個下馬威審訊就取得了初步成果。仇畫眼神凌亂中有恐懼害怕,更有隱藏得很好地不甘心,這就更加印證了張平安對仇畫的懷疑。這時從門外走入許義安和偵緝處二個女參謀,許義安悄聲跟她們交代了幾句,這兩個女參謀開始對仇畫進行搜身。這就是偵緝處與情報處設立女參謀用途區別所在,情報處多對外族刑訊,女參謀在戰場上用處不大還要分心照顧她們;偵緝處對內,女參謀們可以在審訊漢族敵人時可以大用。
這次審訊張尚德的女人仇畫,使用女參謀對仇畫搜身正好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從女參謀搜身的手法上看偵緝處看樣子是下了大工夫,這兩女參謀搜查時沒放過仇畫身上每一寸地方。不久,仇畫隨身物品擺放在正堂黑色地磚之上。很快,偵緝處城候將仇畫隨身物品放在一個鋪有白布托盤中,盛放在張平安吃飯的飯桌之上。也就在許義安帶領女參謀進門不久,本該待在自己臥房跟曲國政一起搜查的張尚德也進入正堂。就張尚德再次入門的這個舉動讓他先生楊漣皺起眉頭,很顯然張尚德并沒領張平安的情,他對仇畫的關心遠超對父親命令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