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努爾哈赤心有定論選出巴雅喇作為進攻破奴軍南方軍寨的主將時,他心中也開始選擇進攻要點。明天女真漢軍旗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就一定要試出破奴軍防御的弱點,這樣才能為下一步進攻打下基礎。作為漢軍旗中精選出來的烏真超哈營,這只全火器地精銳部隊,努爾哈赤當然舍不得隨意消耗掉。老于戰事的努爾哈赤,在選擇進攻點上還是有獨到之處。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努爾哈赤有自己深刻地理解。盡管破奴軍南面軍營扎營厚實,其戰場縱深遠不如破奴軍北面軍寨。努爾哈赤看到,破奴軍那只冒著火紅狐貍戰旗的戰兵營,頂在破奴軍右翼最前端。他們的防御地域較廣,因而整個營寨布置顯得有些單薄。在紅狐貍戰旗西北側有一個白狼戰旗的戰兵營,其結合部**紅狐貍戰兵營五十丈左右的位置。
這種排兵布陣怎么看都不那么協調,難道草原狐狼想紅狐貍戰兵營被女真大軍突破后從兩面夾擊填補漏洞?可要是女真漢軍旗派出一支力量牽制住那只白狼戰兵營,草原狐狼如何能救援,生性狡詐的草原狐狼為何這等大意。在努爾哈赤看來,草原狐狼雖然狡猾難免也有看不到的地方,既然破奴軍露出了破綻,女真漢軍旗當然得去試探一下。
就在努爾哈赤下令明日進攻破奴軍劉沖火狐營時,一直在雙勝山觀陣的破奴軍統帥張平安這時又有了新地動作。只見他從帥椅上站起身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踱步來到帥桌前地圖邊,扯著嗓門用蒙古話開唱:“十五的月亮升上在天空喲!為什么旁邊沒有云彩?我等待著美麗地姑娘呀!能為什么還不到來喲……!”
這首動聽的蒙古情歌,帶有蒙古長調獨特地顫音穿透力極強,連遠在八里之外的努爾哈赤也隱隱約約聽到草原狐狼地鬼叫。正在帶領參謀們完善地圖的古新,也被張老大這高亢的歌聲嚇地不輕,他暗自肺腑:你老大把雙勝山上的敖包拆了建帥臺,還好意思唱敖包相會,馬上就要入冬了,張老大還在發情。不過,張大帥的歌聲帶動破奴軍南北各戰兵營賀唱聲一片,極大地提高了備戰中破奴軍將士地士氣。
本來破奴軍對戰女真大軍就占有很大地心理優勢,在與女真大軍多次交手后,從無敗績破奴軍官兵更是把張大帥這歌聲看成是勝利宣。既然張大帥如此輕松,哪這場戰役的結果當然是不而喻。唱完敖包相會的張大帥,表面上輕松內心卻非常緊張,他知道當重病在身的努爾哈赤被白甲親兵抬上指揮高臺起,這場大的戰役即將開始。
張平安看到女真傳令兵從努爾哈赤指揮高臺前往南方軍寨,很不以為然地搖頭,這女真人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傳令兵騎馬奔馳的方向就等于告訴對手你要進攻的方位。盡管破奴軍**早就預測到女真明奸部隊進攻的方向,可努爾哈赤卻把進攻的具體時間告訴了他的敵人。隨后,張平安向劉沖火狐營發出帥令,全營戒備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直到第二天清晨,張平安吃完早飯來到帥臺之上,他才想起一個忽視許久的問題,那就是劉沖上報地形優勢。他趕忙用望遠鏡觀察劉沖營寨前方空地,看了半晌張平安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雖然沒看出劉沖部地形有何奇特之處,但張平安還是看出劉沖今天排列的陣型與以往還是有些不同。劉沖部出營的官兵,在營地外五十丈排列出一個單薄地長蛇陣,而且全是火銃兵。
這個由三排火銃兵組成的陣線長約二里,軍陣中間居然不留空隙,他們唯一的掩護是軍陣前一道半人高的護墻,護墻沒隔五十丈留有一個二丈寬的出入口。在軍陣前五十丈的空地上,是劉沖部在早前布置的粗木簽陣,二丈長的木簽只在外面露出三尺朝南尖頭。張平安用高倍望遠鏡看到劉沖部主力在大營中分成了六個大集群,等待上級發出下一步的命令。至于劉沖部西面的黃志部,連大營外的戰陣都沒列出,只派了約二千火銃兵分成數百個小隊進行戰場監視。
黃志部銀狼營主力部隊與劉沖部火狐營一樣,都在軍寨內休整,等待女真大軍排列好進攻軍陣。破奴軍多次與女真人交戰的經驗告訴他們,女真人受訓練不嚴影響,女真人聚集軍陣的時間過長,破奴軍完全沒必要去戰場喝西北風。只要女真完成整隊前,破奴軍再出營聚陣也比女真人快。直到這一刻,破奴軍官兵才深刻認識到,他們神一樣的主帥張平安為何要注重基礎訓練。
被破奴軍將士崇拜的主帥張平安,此刻正關注這女真人出營聚陣。他的目光著重聚集在,由女真東側烏真超哈營運來的十五門紅衣大炮身上。張平安心中暗道:這個老奴看來接受了上次在白山下的教訓,即便是派大軍試探,也要把壓箱底的紅衣大炮拿出來亮亮相。對于紅衣大炮這么早出現在戰場,張平安以及破奴軍**都沒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