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攻破北庭城,宇文國軍則逼迫著那些西域諸國百姓充當炮灰,消耗魏國的作戰物資。城下死了具體多少人,恐怕沒有人能說得清,哪怕此時天氣剛剛轉暖,依舊寒冷,可是城下卻散發著濃濃的尸臭味,讓人聞之欲嘔。
籍破虜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但他們知道確實不一樣了,敵軍剛列好陣,他們便感覺一股濃濃的殺意充斥四周,明明是同樣一支軍隊,可今日卻仿佛完全換了人似的。一股難以喻的懼意不知不覺間侵襲眾將士心頭。
其實籍破虜感覺的確實不錯,此時康利幕克確實換人了,把軍隊換成了宇文國軍,這支軍隊是鮮卑吐谷渾部和鮮卑禿發部殘部組成的,他們被魏軍千里追殺,對魏國有著強烈的仇恨,因為魏軍,他們不得不離開生長的地方,因為魏國他們不得不與天山六國拼殺爭奪生存權,每一個活下來的士兵,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百戰余生的悍卒,他們的作戰戰術素養嫻熟,心性堅硬似鐵,而經過一系列對西域諸國的征戰,在一系列的勝利喂養之下,他們成長為一怪戰爭怪獸。
很快,康利幕克的中軍陣內擂響了大鼓,緊接著,悠長的牛角號低沉嗚咽,回蕩于茫茫草原之中。
隨著敵軍前列一名將領厲聲暴喝,整支隊伍向前跨了一步。動作整齊劃一的一步踏出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連大地都仿佛抖顫了一下。
蔣普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好在因為甲胄的堅固,倒沒有什么致命創傷,如同刀子一般的邊塞風,把他的臉上割出一道道駭人的口子。看著敵人的氣勢磅礴,而隨軍道士則在將士們中間鼓舞士氣:“在我們腳下,是大魏的國土,是大魏的城池!大魏萬勝,任何膽敢進犯的宵小,必將被我大魏雄兵撕碎!眾將士,為國而戰,死得其所,為國而戰,魂歸極樂,永享萬世福澤,福碌綿延子孫萬代。眾將士,昊天在看著我們,陛下在鄴城等待著我們勝利的消息,我們用什么來回報昊天的眷顧和陛下的恩德?”
“大魏萬勝!”
蔣普與籍破虜相視而笑,對于這些隨軍道士蠱惑將士的話語,他們都是不信的,不過他們倒是樂意如此,在慘烈的戰爭中,一般軍隊早已士氣崩潰了,可是因為這些隨軍道士,不僅士氣昂然如初,更加讓人欣喜的是這些道士醫術不錯,不少受傷的將士,經過醫治,就可以很快回到戰場上。
…………
就在北庭還在慘烈戰斗的時候,大魏安西軍前鋒已經抵達了伊吾(今哈密回城),從金城到伊吾,直線距離只有三千二百多里,可是這一路上雖然有繁華的城池,但是大部分地方不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就是烈日炎炎的戈壁灘,當然也有水草豐盛的草原,更有無數數不清的綿延大山。
在**的沙盤上,只是一道簡單的線,可是卻充滿無數難的艱辛萬苦。事實上安西前鋒每天行軍的速度比參謀的估計要高,平均每天行程六十里,六十多天他們足足走了將近四千里,可是距離北庭還有上千里地。
進入伊吾城后,安西軍前鋒將軍騎兵第十八師少將師長郭世彥道:“諸位,你們有沒有發現異常?”
“是有點異常?”步兵第四十師少將師長陳賁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勁,我卻說不上來!”
郭世彥道:“按說現在已經冰雪融化,道路開闊,正是行商的季節,可是我們一路上卻沒有看到一支商隊,這難道不奇怪嗎?”
陳賁是敦煌人,涼國舊軍人出身,直接道:“這算什么?咱們這么一支大軍那些商隊看到了躲都來不及,誰敢湊上來?”
“可是咱們大魏軍隊軍紀嚴明,從來不會擾民,哪有商人躲著走的道理?就算有幾個害怕我們的商隊,但是總不至于一個商隊也看不見吧?”
陳賁道:“哪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如果某所料不差的話,西域肯定有要事發生了!”郭世彥道:“不行,我們不能像瞎子一樣,一頭鉆進西域,否則吃虧就大了。來人,傳令騎第五十五團團長,命他把偵察范圍擴大至二百里。”
就在這時,突然有士兵稟告道:“將軍有情況!”
只見一名非常年輕的西域人被帶了進來,在火光的照耀下,這張慘白如紙。只是還沒有等郭世彥上前詢問,就聽見這名西域胡人用關中口音說道:“你們是父親的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