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前面路已經通了,咱們是不是要啟程?”
“那個考生怎么辦?難道就不管了?”王猛沖侍衛道:“人命大過天,這些考生哪怕這次不能考中,但是將來也可能會考中,成為國家棟梁之材。”王猛**,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并沒有帶錢。突然摸到了一個玉墜子,這是冉明賞賜給他的玉墜子,據說是什么和田(和口羊脂玉盛行起來是清朝時期的事情,以清以前玉以碧玉為貴。)羊脂玉,價值千金。王猛指著一個侍衛道:“你拿著這個玉墜,到附近的典當行當了,拿著錢去給這名寒士治病。”
王猛進宮了,一進宮門,王猛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味道。王猛忐忑了,因為他并沒有得到冉明的接見,在與中常侍尤義交談之后,王猛這才知道,冉明沒有接見他是因為顏約正向冉明奏對。
原本所謂的諸子百家,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很多人都以為冉明只是弄著玩的,目的就是為了拉攏墨家的那些能工巧匠,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冉明是動真格的,在科舉考試的試題中,暴露了冉明的真實目的。
這下儒家都坐不住了,與百家辯論輸了也沒有什么,反正儒家在朝廷上已經根深蒂固了,諸子百家如今早已不成氣候,他們翻騰不出什么浪花。
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可是斷人前程,這不比斷人財路這個仇恨結得小了。但是沒有關系,儒家雖然影響大,但是絕對不是主導力量。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權柄,還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儒家非常明白,跟冉明做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因為冉明手中有好幾座書院,其中豐樂書院就有多達三千多名學生,這些學生學的可不是儒家經典,他們都算是冉明這個雜家的門徒。只要他們敢以辭官威脅冉明,哪怕冉明一時間會妥協,可是這個仇只要結下來,就沒有辦法善了了。如果讓冉明的這些學生出師,儒家在朝廷里可沒有半點機會了。魏國目前只有一千八百多個縣,一百八十八個郡,大小三千多名官員。以冉明的那幾座書院,完全有能力把儒家讓出來的盤子接過來。
儒家雖然不滿冉明的作法,可是他們能反對嗎?再怎么不滿,敢說出口嗎?為了做官連揮刀自宮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更何況是改換門庭?如果冉明要儒家在朝廷上絕跡,不出半個月,至少一多半官員馬上就會脫離儒教,改為冉明這個雜學宗師門下。
和王猛猜測的不同,此次顏約向冉明的奏對,根本就不是關于儒學的問題,而其核心觀點就是“商人于國不無裨益”。對于傳統儒家而,商人等于末業等于下賤的職業,這樣的觀念可謂根深蒂固,歷來都是政治正確的!但是,另一方面,越來越迅猛發達的工商業,民間越來越多土豪的出現,讓他們必須正視商人的力量的崛起這個問題。
無論是當年的賈誼,還是晁錯,他們的成名作,也基本都是在闡述這樣的問題。朝廷的大臣們自然也早就知道,在事實上。商人的地位隨著他們財富的增加在迅速的增長。雖然國家需要商稅,但是商人絕對不能參政,這是原則,不可動搖。顏約特別指出某些地方,有錢的商人的派頭比公候都要大,都要風光!
冉明沒有采制強制性的命令,而是非常耐心的跟顏約解釋:“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怎么處理工商業與農業之間的問題,以及這兩者之間的關系?”
顏約茫然的搖搖頭。
冉明道:“理論上當然是以農為本,但現實中,卻不可能真的按書上所說的那樣去處理。在古代,咱們的工商業太過弱小,而且盤太小,現在魏國很大,即使是大漢王朝最強盛的時期,也沒有魏國現在大,將來魏國還會更大,如果不發展工商業,短短時間內,魏國地少人多,也可以利用農業,快速發展起來。可是日后呢將來呢?”
“人口隨著魏國進入和平安定時期,將會快速增長。一個成丁一生之中可以孕育五六個兒子,更有甚者有幾十人兒子也不成問題,當然這些兒子們又會生出無數孫子,以一家五口計算,如果糧食足夠吃,他們從五口增加到一百口人,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百年。現在魏國地多人少,可是一百年之后呢?咱們的土地就不夠種了,光種地種不出那么多糧食,也無法養活那么多人,到時候天下到處充斥著破產的農民,天下就會大亂。等咱們再舉起反旗,斗上個幾十年,十室九空,等人們打累了,打得疲倦了,咱們再統一天下,恢復太平盛世。這是一個中華文明的傳統怪圈,這也是咱們華夏一族的宿命。”
顏約道:“陛下這和興商重商又有何關系?陛下,請贖臣愚鈍,不解陛下之意!”
就連孔撫也惶恐不安的道:“陛下所,臣聞所未聞,敢請指正!”
冉明知道,這些大臣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錯非之前冉明一直擺出來的就是重商興商的姿態,一副一定要把工商業龐大的規模。“這個問題實在是,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冉明非常清楚,興商重商已經上升到了意識形態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