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整個前營,劉鵬也沒有機會繼續擴大戰果了。他只占領了惠山晉軍大營的三分之一,把守住了前營與中營的關鍵通道,然后命令部曲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清點戰損和收集晉軍前營遺留的裝備和物資,全軍休整。
不過,讓劉鵬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魏軍后繼部隊一直沒有及時跟上來,這讓劉鵬所部損失極大。差不多四千士兵陣亡,傷兵幾乎滿營,全軍一萬三千余人,此刻毫發無損的不過區區兩千余人。
看到戰損報備,劉鵬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劉鵬無奈的道:“看樣子,我們成了棄子。”
“怎么可能……”聽到這話,劉鵬所部三個戰斗營唯一幸存的權校尉賈信差點跳起來,他已經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劉鵬擺了擺手說道:“陛下其實也是心憂鄴城的局勢,就是害怕我軍在撤退時,遭遇晉軍尾隨追擊。要知道兩軍對陣,傷亡最慘重的,其實不是兩軍對壘,也不是攻堅守城,而是在追擊過程中。這樣一來,陛下和參謀總部就制定了一個計劃,命我等連夜發起進攻,如果成功了,那固然好。就算失敗了,大軍主力也可以撤退到京口了,有了京口的防御工事,就算晉軍傾國之力北上,也不能輕易獲得勝利。”
就在這時,劉鵬笑了笑,背著手看著滿營傷兵,看著已經漸漸小了的雨道:“你不要生氣,也不要憤怒,其實這是最重要的策略。我們魏國面臨著最好的時機,獲得了最有利的局面,眼看就要獲得最后的勝利,統一天下,給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只是可惜,有些人啊,就是冥頑不靈,就是想火中取栗。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因為他們的私心,就會讓將士多流血,讓無數無辜百姓枉死。”
賈信道:“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劉鵬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就是一個爛攤子了。我們想要改變,實力太弱了啊。盡管晉軍的整體戰斗力太弱,可是他們還有數萬軍隊,還有廣、湘、寧、交四州沃土,數百萬百姓。”
賈信道:“我們雖然是**謀部不得已拋出的棄子,但是我不甘心這么當一個棄子。”
劉鵬道:“難道不怕死?”
賈信道:“這么多兄弟都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陛下必須盡快**下鄴城的叛亂,否則大魏就會有滅頂之災。但是我們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晉國,我們就不退了,不僅不退,我們還要繼續進攻。我們就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江南,如果我們打贏了,我們就是魏國的大功臣,太平盛世就會早一天到來,如果我們輸了,我們也是魏國的烈士,陛下也不會虧待我們這些人的家眷。”
“好,無論輸或贏,這樣以來,我們這些人生存的機會都會非常渺茫。”劉鵬道:“我們還有九千殘兵,我們把部隊縮編一下,把還有戰斗力的兩千人馬和一些輕傷兵編組在一起,成立一個營,你就當校尉,而其他重傷亡編為輜重營,由我來兼任校尉。”
轟轟烈烈的整編開始了,賈信和劉鵬親自給軍中那些將士說明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如果此時撤退,就會白白便宜晉國,那些陣亡的兄弟們就白死了。誰要是怕死,現在可以退出,他們不算是逃兵。
事實上劉鵬早已有了主意,自己的部曲雖然損失很大,可是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特別是幾乎全部將士就是魏國精銳,戰術過硬,戰斗力極強。或許面對晉軍大軍,也非沒有一戰之力。如果他們避開晉軍主力,專門攻打晉軍輜重補給線,晉軍的二線軍隊肯定阻擋不住他們的攻勢。利用晉軍的裝備和物資,他們就可以一戰養戰。
魏國精銳部隊不僅戰斗力極強,而且是他們早已經過思想教育,對魏國對冉明極為忠誠,好在晉軍前營潰敗的太快,武器大都遺留在前營陣地上,而且由于暴雨的原因,火藥爆炸和燃燒彈焚燒的糧食都不徹底,這樣以來,劉鵬所部還能收集一點糧食。這些糧食雖然不多,可是讓所部士兵吃頓飽飯還是可以做到的。
吃飽飯之后,魏軍士兵開始了整編,魏軍將士打仗向來都是軍官帶著,所以在戰斗力基層軍官像伍長、什長、隊正、都伯、軍候等陣亡率極高,失去這些軍官既是壞處,也是好處。至少那些在軍隊中立功的將士,就得到了升遷。有的昨天還是伍長,現在就是都伯了。最離譜的是整編后的前部別部司馬,只是原來的一個什長充任的。什長相當于后世軍隊中的班長,而部司馬就相當于統帥一千人的野戰軍團團長了。這種升遷速度,也只有在慘烈戰斗中才能出現的。
賈信在整編部隊后,立即命令原未受傷,現在恢復過來士兵組成了偵察曲,這些生力軍進行對晉軍的壓迫性武裝偵察。趁著晉軍大敗軍心不穩的機會,準備打亂晉軍的部署。從而迷惑晉軍,如果讓晉軍得知他們只是一支沒有后援的孤軍,晉軍絕對會吃掉他們。如果他們不撤退,反而咄咄逼人的發起攻勢,晉軍反而無法得知魏軍的真正實力。
惠山西南就是晉軍惠山大營與無錫的交通要道,而義寧寺就坐落在這里。整個寺院占地4380平方米。主要建筑為山門、過殿、大雄寶殿、西插花樓。義寧寺是中國最古老的寺院之一,這里原來是王羲之的宅社。由于褚蒜子滅道興佛,所以王羲之就把這座宅社捐獻了出來。只是由于戰亂,這里的和尚早跑光了,而晉軍在這時駐了一支軍隊。
在義寧寺后門,一名晉軍士兵正東張西望著,由于惠山大營剛剛大敗一聲,損失了一萬多軍隊,這讓義寧寺也變得緊張不少。一把鋒利的橫刀從后面繞過,貼住了這名晉國哨兵的脖子。那名剛剛還在東張西望的哨兵立刻瞪大了眼睛,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不知道敵人怎么從他后面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