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心里忐忑起來。一路慢慢的走,又走了三天。抵達南召。
“魏軍有何異動!”
結果很沮喪,還是那幾個字,“并無異動。”
“再探再報!”桓溫道:“看來魏軍不會中計了!”
當桓溫的主力抵達宛城時,斥候終于帶來了消息“魏軍動了!”
桓溫大喜,哪怕到了宛城,他還可以快速回去“魏國有何動向?”
“魏軍現在全城動員,不僅重新疏通護城河,而且還在大面積的修繕城墻。”
桓溫很是無語,只得下令毛虎生和周楚撤退。
當魏軍斥候看到從地下冒出出來的西府軍士卒,以及峽谷內鉆出來的周楚所部。張溫和董潤嚇出了冷汗。還好張溫和董潤是魏軍宿將,他們的位職已經非常高,立再多的功勛,反而會引起冉閔的忌憚,不如藏拙,還能混一個大富貴。如果他們存了貪功冒險的心思,這肯定又是一場大敗。
長江,兩千余艘大小戰艦從建康燕子磯渡頭而過,千帆競發,場面甚是宏大。慕容恪雖然沒有攻破建康,卻成功大破晉朝水軍,俘虜甚重。并且成功抄了桓溫的老底,拿下了西府軍大青山大營。慕容恪不是漢將,他是慕容部人。也許是老毛病犯了,他不僅俘虜的兩千余艘晉軍大小船只,還將桓溫的大青山大營搬了一個底掉,如果老鼠看了大青山大營,也會痛苦流淚。
桓溫的西府軍家底雖然厚實,卻無法將兩千余大船裝滿,慕容恪一看反正這船空著也是空著,與是,他又派兵將姑熟周圍的百姓、富戶,還有一些士紳,連家產和人口盡數俘虜一空。
為此,長水校尉還要慕容恪發現了激烈的沖突。
崔澄還嘴皮不錯,可是慕容恪也不差。雙方各執其詞,又將封雷牽扯進來。作為乞活軍出身的封雷,并沒有感覺慕容恪做得又什么不對,必竟乞活軍的作戰方針,其實就四個字“就食與敵!”
這和后來的以戰養戰并沒有什么區別。
可是作為儒士,清河崔氏出身的崔澄所受的儒家仁義思想產生的巨大的沖突。橫海遠征軍三將,兩比一,崔澄無奪。在冉明抵達旗艦后,就向冉明彈劾慕容恪的暴行。
崔澄的口才甚是了解,既是引章據典,又是隱含嘲諷,就差指著慕容恪的腦袋大罵了,反正把慕容恪說得地上絕無,天上少有的殘暴之人。
如果是冉明剛剛重生那回,他現在肯定就上當了。一般而,這種說法和冉明的思想很是對路,必竟目的就是削弱敵人,難不成還跟敵人講仁義。不過理雖然是這個理,但是可以做,悶聲做,但是不能說出來。
只要冉明說,這個做法我同意。一頂殘暴不仁的大帽子就扣在了冉明的頭上。如果說反對?這個掠劫敵人的財物,以資自己,這是魏國以前對燕國戰事中最明顯的措施。而且采取的軍士,肯定人人都多少沾光,一旦冉明反對,那就會得罪這些軍士。必竟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冉明想了想道:“明不過一介皇子,手上無職無權,豈能過問軍國大事?慕容將軍乃陛下御賜從三品橫海將軍,若要處置他,非陛下莫屬。”
封雷一聽,差點笑了。冉明無權處置慕容恪,這絕對是一個笑話。慕容恪位置再如何高貴,不過是一個降將,別說是冉明,就是封雷也可以用意圖不軌這個罪名處置他。這么多魏軍士卒,慕容恪還能反了天。
崔澄啞然。
江水滔滔,涼風習習。慕容恪望著江水,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冉明看著慕容恪雙鬢角出現了白發,臉上也布滿滄桑。
“慕容將軍好雅致啊!”冉明走上去笑道。
慕容恪回頭,發現正是冉明,畢恭畢敬的道:“末將參見膠東王!”
對于冉明,慕容恪的感覺是復雜的。如果沒有冉明,魏國和燕國,誰勝誰負,肯定難說。但是作為一個崇拜英雄的民族,慕容恪反而比漢人更有服輸認命的勇氣。在魏國能讓慕容恪折報的人不多,別看董潤是大將軍,張溫是驃騎將軍,可是這兩人從來不放在慕容恪眼中。
在魏軍讓慕容恪折服的,首先當數冉閔。冉閔幾乎是赤手空拳,打出這么一片江山。人中豪杰,其次就是冉明了。兵者的三種境界,上兵伐謀。其次是伐交,再次伐城。冉明早已脫離伐交的境界,進入伐謀境地。雖然在相同的兵力和資源下,論騎戰慕容恪不懼怕冉明,然而,冉明的年齡卻是他的最大優勢,假以時日,冉明的成長還有很大的空間。
冉明和冉閔不同,冉閔的思想還很保守。當初魏統挾兗州投降晉朝,冉閔如果當機立斷,直接派出兵擊殺魏統,三十萬魏軍也不會不戰自亂。什么是仁義,拳頭大是最大的仁義。
除了冉明冉閔父子,魏國還有一個人讓慕容恪非常忌憚。那就是安北大將軍籍羆。籍羆的名聲不顯,但是來到魏國后,他發現,魏軍幾乎都是他第一手訓練的。
那訓練有素,悍不畏死的魏軍士卒,給了慕容恪非常深的印象。能訓練出這么一支天下強軍,此人肯定不凡。
“怎么,還在生氣!”冉明笑道:“慕容將軍這么做,其實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