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明道:“在這生死之間的選擇上,他們又有何不敢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冉閔反問道。
冉明道:“兒臣只是知道在這個時候,我們大魏不能亂,只有共舟共濟,同心協力,才能渡過難關,眼下這個黃河河堤異常危急,兒臣從都水使者武安鞪那里得知,今次大水,黃河河堤恐怕不保!”
“什么?”冉閔大驚失色,他連連咳嗽,好一會兒,這口氣才順過來。冉閔臉上漸漸的煥發的生機。像心病其實都是個人選擇的事情。如果一個人感覺活著沒有什么意思,一心想死,即使沒病沒災,他同樣會生機斷絕。如果一個人求生欲望強烈,即使身受重傷,一樣可以頑強的活著。
冉閔本來就是不想死,只是他對太子無比失望,為了一個兒子,廢掉另外一個兒子,對于一個父親而,這是非常殘忍的事情。當冉閔聽冉明說,這或許不是冉智所為,可是是桓溫或褚蒜子的嫁禍之計,冉閔心頭的那郁結不知不覺就消散了。當聽說黃河不保,河洛會變成澤國,晉國還有可能傾國北伐,冉閔身上又涌現了不屈的斗志。
只是當冉閔想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身上使不出力氣,這是由于他水米不進,體力消耗太多的緣故。冉閔原本想叫人送點吃食,只是突然看到床頭的案幾上還有一碗參湯,冉閔伸手將放在床頭御醫熬制的參湯端了起來,也不管涼不涼,直接猛灌而下。昂貴的參湯,在冉閔看來,和普通的茶水沒有什么兩樣。
喝了一碗參湯,冉閔總算補充了一點能量,也不至于頭昏目眩了,看到冉閔的轉變,張艾也好,石越也罷,特別是金奴、鐵奴、張平他們更加興奮,喜悅之情勝于表。張平、金奴和鐵奴他們都是冉閔的家奴,和張艾不同,他們和冉閔不是君臣之情,而是真正的主仆。他們眼中沒有什么大魏,只有冉閔。
“宣!都水使者覲見!”冉閔可不知道眾人的小心思,直接沖門外吼道。
都水使者趕緊對冉閔施以三拜九叩的大禮。不等禮畢,冉閔就問道:“武安愛卿,你說黃河大堤不保?”
“回稟陛下,正是如此!”武安鞪道:“除非現在就雨過天晴,否則兩至三日之內,河堤將不堪重負,輕則水淹千里,重則黃河改道。”
冉閔道:“如此嚴重?”
武安鞪點點頭。
冉閔道:“如何解決此事?”
“臣以為目前唯有覓一處低洼或鹽咸低產之地,掘開河堤,開閘分洪!”武安鞪道:“臣看了河圖,以河內郡河陽縣境、以及陳留黃墟、蘭陽、儀封、考城是最佳分洪地點。”
冉閔想了想道:“朕記得河陽縣是一個擁有四千余戶的上縣。”
冉明一看冉閔遲疑,不由得急了。淹了這四縣,魏國損失不過是二十萬平方公里的農作物欠收,只要保住青州,這四縣被洪水覆蓋之后,一旦等洪水退后,這洪水攜帶的泥沙中有大量的肥料,這些薄地也會變成肥田,只要人口不受損失,這其實是非常劃算的。
“父皇,這兩害兩較取其輕,兩利相較取其重,若不犧牲四縣,一旦黃河改道,損失將是百百萬家!”冉明只得選擇淹了四縣。
冉閔道:“都水使者,若開閘分洪,可保兗青?”
武安鞪道:“若降雨不再擴大,以四縣之地分洪既可,若暴雨持續增大,恐怕四縣仍無法滿足分洪的需要!”
冉閔道:“傳朕旨意,著河內郡、河南郡、陳留三郡立即分散安置河陽、沁陽、黃墟、蘭陽、儀封、考城、偃師、鞏縣等八城。”
就在冉明解除了冉閔的心結,冉閔和冉明正想方設法抗洪救災時,一騎快馬奔入東宮。冉閔這次離軍離開鄴城救災,同樣留下了太子冉智監國,、太子少師、中書令張乾、侍中、左仆射謝安等文武大臣輔佐。
這時,苦候機會的裴弼終于等到了機會,一旦冉智上臺,他肯定會取代張乾成為魏國的百官之首。當這名騎兵風塵仆仆的進入東宮之后,裴弼接到了消息。可是看到騎士送來的消息,裴弼臉色大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掉了。
好半晌,裴弼才拿著信箋,踉蹌著奔向冉智。
“太子殿下,出了大事!”
ps:程志想了三天,今天才決定讓英雄有一個完美的收場,讓奸邪也更無底線一點,何謂人性本惡,自私至極!期待吧,明天更多精彩。新的時代既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