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奇愣了一下,望著他笑了起來,他以為張賢是以自己的經歷在提醒他注意,當下肯定地搖了搖頭道:“空軍里的人不象你們陸軍里的人,尤其是你弟弟這個大隊里,他們沒有可能被俘的!”他說著,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著道:“不過,你剛才所說,倒是讓我想起了他們地勤部門里的一個人,那個人好象叫做陳……”他努力地思索著,終于想起來,脫口道:“對了,叫做陳飛!”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張賢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里來了,看來,他的確是有些杞人憂天,韓奇的調查還是比較全面的,他調查到了陳飛。
韓奇接著道:“這個人有些特殊,曾經當過共軍,是金門戰役的時候是被我們俘虜的一個敵兵,不過,他很努力,可能自己原來上過學,在編入我們國軍里面之后,還考上了軍校,去年畢業后分到你弟弟那個飛行大隊里作地勤。這個人曾經在前年夏天臺風引起的洪災里,救過空軍基地的李參座,于是李參座就把自己守寡在家的女兒嫁給了他。”
“呵呵,這個人的確是有點特殊!”張賢也笑著點了點頭,卻又問著:“當初他在共軍里頭,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嗎?”
韓奇道:“因為這個人比較特殊,所以我專門去查了一下當年的檔案,他在共軍里是一個班長,這肯定不會錯的,因為他們每個人的身份都會由別人指認的!在他的檔案里,也有幾個人作證的證明!”
“就這么多嗎?”張賢又問道。
韓奇道:“這個人參加共軍的時間并不長,也就是半年的時間,但是他有文化,所以這么快就當上了班長!”他說著,又不由得諷刺地道:“那些共軍士兵里面其實跟我們國軍士兵里面的情形是差不多的,他們自吹著是最先進的階級組成的隊伍,而實際上,那些當兵的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而且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認得幾個字!”
“是呀!”張賢也有些感慨:“當兵的里面,如果有幾個有文化的人,那真得就很出眾了!”
韓奇抬起頭看著張賢,又有些奇怪地問道:“阿賢呀,看來你對這個陳飛很感興趣,你對他有什么看法嗎?”
面對著韓奇直截了當的詢問,在這個時刻,不知道為什么,張賢的心里面忽然又有些心軟了起來,連忙賠著笑道:“哪呀!我只是聽到你剛才說到這個人的經歷時,有些好奇,所以多問了幾句!”
韓奇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呀!我看搞心戰都搞得有點神經兮兮了,現在你的任務完成了,的確是要好好的換換腦子,這幾天你正好有空,帶著老婆孩子多出去走走!外面的工作再用功,也不要把家庭給忘記了!”
聽到韓奇如此一說,張賢默默地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他的確有很長時間沒有帶著女兒小梅出去走走了,對于家庭來說,他真得不是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
他們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雖然張賢的心里頭還在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把陳飛的真實身份說出來,但是一直到最后離去的時候,他也沒有說出來,這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自己的哪一根筋又錯了,難道就是對這個陳飛有著一種切身感受的同情嗎?
從韓奇那里回來,張賢的腦海里還在想著剛才的與韓奇所談論的事,看來,弟弟張仁的那個飛行大隊里面的泄秘案并非是陳飛所為。只是,張賢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既然大陸方面能夠準確地知道飛行大隊所執行的任務,甚至于連駕機的飛行員姓名都可以一清二楚,他們希望能夠通于廣播里的親情呼喚來策反飛行員,這也是一種心戰方式。但是他們難道就不想一想,如此一來,不就是把那個搞情報的地下人員給暴露了嗎?想到這里的時候,張賢也只能把這份疑惑付之一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是古訓,顯然那邊人的想法過于樂觀了;也或者是他們并不在乎這個情報的來源;還或者他們報著一份僥幸的心理,認為國軍就是笨蛋,是查不出什么來的!想一想,國共之間幾十年的恩恩怨怨,打到此時,**已然完全占了上風,尤其是在諜報戰上,他們幾乎就是完勝,也就難怪他們會看不起國軍的情報機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