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鵬一個人一個人地說著情況,仿佛是了若指掌一樣,張賢多少有些放心,看來,王鵬并非是一個夸夸其談的人,他能夠如數家珍地說出這么多人的情況,就說明當初他的確對每個人做了十分細致的工作,而這一套的作法,也正是一個連長必須要具備的技能。
“王鵬,你還是要經常留心一下大家的想法,如果有什么不對的情況,你一定要及早的通知我!”張賢告誡著他道,又想了想,道:“還有,要是大家有什么疑惑的,千萬不要堵在心里頭,如果你說不明白,就讓他們來找我!呵呵,我這個老營長雖然也沒有太大的能耐,但是我想在我的職權范圍之內,還是能夠給大家一定照顧的!”
王鵬點了點頭,他當然清楚張賢的所指,有些話并不能說得太明白,他想,有老營長在這里,那么,他們這些當初警衛營里的人,最少在學習結束之后,不會被分到一個很差的地方去。
張賢還是憂心忡忡地找到了韓奇,跟他說起了心戰大隊里這些令他也覺得苦惱的事情,他不無埋怨地對著韓奇道:“韓大哥,你讓你的人對這些人許以如此多的好處,如今人家就要這些好處,我又從哪里能夠拿出來呀?”
韓奇看了他一眼,卻是淡淡地道:“阿賢呀,虧你這么聰明,這么簡單的問題還要跑過來問我!”
張賢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話意。
看到張賢還是不明白,韓奇笑了一下,對著他道:“阿賢呀,我當初讓手下們對他們的許諾,如今也并未失效呀?”
“可是,那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呀?”張賢道:“我知道你那個時候為了拉攏人心,所以才會對他們許以好處,但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
韓奇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現在我們是無法兌現當初的承諾,但是也并非說將來就無法兌現!”他說著,又對著張賢笑了笑,道:“實際上,這些話也都是小蔣主任許出來的,呵呵,他的許諾比我所說的還要具體,他說所有的士兵可以干部化,就是為了讓他們隨時做好當干部的準備,只要我們一反攻到大陸上去,那么讓他們都變成干部,又何嘗不可以呢?這也就是對于他們忠心跟著我們國民黨走的一種獎賞!”他說著,看著張賢依然面露懷疑的表情,再一次笑道:“還有,他還對我們說,如果反攻大陸成功之后,每個人都可以得到每年產稻谷兩千斤面積之田,戰死或者殘廢或有功的人,增加兩成!”
聽完韓奇的話,張賢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苦笑,對著韓奇道:“韓大哥呀,你的這些許諾別說是給他們了,就是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很大的誘惑呀!但是,我卻知道,這些許諾能夠兌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為什么你要這么說呢?”韓奇道:“如果他們大家不信的話,蔣主任也說了,可以讓國防部給每一個老兵發一份《授田憑據》,中國人講的是立字為據,白紙黑字的東西,總可以了吧?”
張賢簡直就是哭笑不得,他不由得反問著:“韓大哥呀,你也相信這些畫餅充饑的話嗎?”
韓奇看著他,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他十分認真地道:“阿賢呀,我知道你這個人待人很誠,但是對于這些士兵們來說,還是能哄就哄,能蒙就蒙的好,這樣才便于開展工作,讓他們能夠有一個可以有一個希望!如果人連一點兒的希望都看不到,那么選擇自殺也就成了正常的事了!”
張賢無以對,他的心底卻是一片的茫然。
“再說了!”韓奇又接著道:“我們的這些承諾又并非是騙人,如果我們真得反攻大陸成功,他們就都是國民政府的功臣,到時國家也會有很多的地方需要用人,他們就是我們的中流砥柱,我們為什么不兌現我們的承諾呢?”
面對著這樣的回答,張賢默然接受了,他想,到時候他也只能如此地來向大家作出解釋。但是在他的下意識中,還真得對于反功能否成功感到懷疑。反攻大陸,說得如此簡單,但是他們還有機會能夠重新回去嗎?那邊的老百姓還會擁擠這個已經被趕走的政府嗎?這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種畫餅充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