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算萬算的張賢卻忘記了,尹劍也在十八軍當過兵,這首軍歌也是他非常熟悉的。
“齊從軍!”前面又有人在大聲地喊喝著。
“凈胡塵!”尹劍應聲對答。
“咦,這是自己人!”對面有人說著,卻又非常奇怪地問道:“你們怎么不往山上去,而往山下來了?”
“哦?是嗎?”尹劍隨口敷衍著,同時向他們解釋著:“我們也不知道方向,走著走著就到了這里!”
“呵呵,好多人都找不到方向!”前面的人也笑了,同時告訴他:“團長為了防止敵人從山上逃跑下來,在這里設立的陣地,你們走錯了方向!”
“哦!是這樣呀!”尹劍答著,腦子卻在不停地轉著,要想順利地闖過面前的這道關口,顯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們怎么辦?”張義來到尹劍的身邊,焦急地問著。
“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硬闖!”尹劍道:“趁著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身份,我們兩個帶人分頭從兩邊轉過去,把敵人的這個陣地端掉!”
“嗯!”張義點著頭。
當下,兩個人各帶著人向兩邊散開,給對面的人一個錯覺,好象是要往回而去,卻在這個時候,迅速地轉入了山嶺的側面,在這個大霧里,其實只要邁上一腳就可能讓對方看不到身影,根據剛才話音的判斷,敵人應該在五到十步開外。果然,在悄悄接近后,也就十步的距離,張義看到了一挺架起的機槍,他與身邊的戰士們示意了一下,一個健步已然飛身搶了上去。那個手握機槍的機槍手,正是剛才與尹劍一對一答的人,被這突然而至的敵人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然倒在了張義的刺刀之下。在張義之后,幾個戰士也一擁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便制住了這個機槍壕里的其他敵人。這個時候,尹劍也從另一邊出現,兩部分的人匯合在了一起。
“老李,你那邊出什么事了?”在這個機槍壕不遠處,顯然還有敵人的另一個火力點,那邊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大聲詢問著。
張義把刺刀架到了那個被制住的副機槍手的脖子上,這個副機槍手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答話:“沒……沒什么,只是這里跑出來了一只地鼠!”
“哦,是這樣呀!”那邊的人沒有再問下去。
張義與尹劍對視了一眼,將這幾個被制住的敵人捆了起來,然后堵上了嘴,這才從這個間隙里悄然離去。
天亮的時候,白京生的三十一團已經完全控制了整個駱駝嶺,等到霧氣散去之后,張賢才知道這個駱駝嶺上的解放軍原來是劉興華所部的一個團,在昨天夜里已經趁著夜霧彌漫的時候,向北突圍而去。
但是,三十一團還是有不少的斬獲,抓獲了一百多名解放軍的俘虜。
也就在張賢的十一旅控制駱駝嶺的同時,在整個戰場的西南方向,從漢口趕來的整編第九旅經過艱難的行軍,總算在這天早上封堵住了西南面的那個缺口,但是比預定的時候卻整整晚了一天。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十二小時之內,第十縱隊的縱直機關已經在司令員王坤的帶領之下,從容地從這個缺口中跳了出去。
到十二月八日的時候,整個戰場上的戰事基本結束,便是還有一些散布的解放軍小股部隊也在整編二十師與整編十一旅的收網中無所幸免,全部成了國軍的俘虜。
這一役,從十二月五日第十縱隊越過平漢鐵路開始,到十二月九日凌晨襄河縱隊的第一營四十多人脫險,打了四夜三天,解放軍損失慘重,而國軍卻收獲頗豐。整編二十師與整編十一師總共俘虜了解放軍四千一百二十余人,這相當于是近兩個團的兵力,而其中還不包括打掃戰場時的兩千多具解放軍的尸體。
這么多的解放軍俘虜被集中關押到了信陽第二中學,半個月后,被轉往了武漢處理。
第十縱隊的司令員王坤在戰后向劉鄧匯報了自己的傷亡情況,只及損失了兩千余人。僅僅只隔了半個時辰,劉的電報便拍了過來,對王坤卻是安慰的話語:“損失由我們負責,你們能夠突圍就是勝利!”
也就在柳林西面的戰斗結束之后的第一天,十二月十日晚間,熊卓然帶領著襄河縱隊,會同第十縱隊后續的第二十九旅、第三十旅及張團長帶隊的地方干部團,繞過了雞公山,從雞公山以南、湖北廣水以北附近越過平漢鐵路,他們通過的時候,沒有破壞鐵路,也沒有破壞電話電線,直到全部通過之后,漢口指揮所才知道。
相比之下,襄河縱隊比王坤的第十縱隊在過鐵路的時候,有經驗得多了。
就在第十縱隊的各部隊基本結束戰斗的同時,劉興華帶著從駱駝嶺突圍出來的這個團,從堰彎附近巧妙地繞出了整編二十師的包圍圈,沿著鐵路向北疾進,在到達信陽城外的時候,卻又虛晃一槍,將信陽城的張軫主任嚇了一跳,連忙從東雙河附近抽調部隊進行阻擊,但是這個時候,這支部隊已經繞著信陽城轉了一圈,從信陽的西北面突入了桐柏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