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第十縱隊的司令員王坤卻很有問題,做事拖沓無序,并沒有抓住最好的戰機西向突進,卻以部隊長途跋涉,過于勞累為由,就地休整了兩天,白白地讓襄河縱隊與整編十一師周旋了兩天。這當然令劉興華十分得氣憤,立即上報指揮部。而此時的劉與鄧也分兵而行,劉帶著野戰軍的司令部正往移駐淮河以北,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怒,去電催促王坤帶領第十縱隊趕快起程,詞極為嚴厲。
王坤只得服從命令,帶著第十縱隊一行準備西向。第十縱隊這一行軍馬除了兩萬多的戰斗部隊之外,還有隨行的地方干部與后方醫院等幾千之眾,整個隊伍將近三萬余人。按照王坤司令員的想法,為迷惑敵人的偵察,部隊首先在羅山縣與光山縣之間向南,直進入湖北省境內,然后再伺機西向,在柳林鎮附近越過平漢鐵路,轉入桐柏山區。
林宣所在的這個旅,就是為了配合第十縱隊的轉移,向這邊移駐過來的,他這個供應處的處長雖然并不知道其中的詳細情況,但也參加了與第十縱隊的物資交接的工作,所以也了解其中的許多細節。
張賢一得到這份軍事情報,馬上便覺出了事態的重大,當即以電報形式拍發給了師長胡從俊,他沒有用電話,就是為了更安全著想,怕泄漏機密。
這份重要的情報也很快地承送到了坐鎮武漢的白崇禧的桌子上,正與漢口指揮所的密報以及空軍的偵察不謀而合,漢口指揮所得到的密報卻是:共軍有兩到三萬人,從宣化店至周黨阪之間向信陽九里關方向西進;而空軍偵察機的信息也確認了這一點。
白長官立即招集自己的參謀團隊,研究起了對策。很快,方案便確定了下來:以擊滅企圖向桐柏山逃躥之敵為目的,以整編十一師從羅山、光山附近晝夜兼程,向平漢鐵路上的柳林急進,對該敵的右后背發起猛烈攻擊;以新到信陽的整編二十師迅速秘密開往柳林西方附近地區,占領要地,構筑伏擊、堵擊陣地,堵截敵人的去路,并與整編十一師前后夾擊,對敵包圍并殲滅之。
同時,白長官也將該情報及時通報給了信陽綏靖分署的張軫主任和合肥綏靖分署的徐主任。張、徐兩位主任都同意漢口指揮所的意見,漢口指揮所于是和張軫仔細研究了整編二十師的埋伏陣地,同時急電光山附近的整編十一師,星夜兼程向柳林方向急進。
十一旅和十八旅進入大別山區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中了解放軍的埋伏,這個時候,接到師部的命令,退出大別山,轉向平漢鐵路方向,正是大家所巴不得的事,也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便回到了光山。
這個時候,天上忽然下起了雨來,為了不耽誤行程,信陽綏靖分署的張軫主任早就派了上百輛軍車,分期分批地運送著整編十一師的將士們。
張賢被胡從俊要求一起坐上了他的美式指揮車里,隨著汽車的巔頗,胡從俊向他介紹著這次行動的具體情況,以及整編十一師的任務,同時不無感慨地道:“我們在千方百計地尋找共軍的蹤跡而不得,卻沒有想到敵人卻還在向西逃躥之中,張賢呀,也幸虧了你呀,不然我們這個時候還在大別山區里打轉呢!”
張賢卻是一笑,對著胡從俊道:“師長,這也不是我的功勞,而是弟兄們的功勞。”
“對了,那個向你透露情報的共軍俘虜,你把他怎么樣了?”胡從俊忽然來了興趣,問道。
張賢告訴他:“我已經把他交給了信陽綏署張主任派來的人,這些俘虜都由他們去處理了,這個俘虜特別要求能夠回武漢過正常人的生活,我也答應了。”
“是這樣呀!”胡從俊有些失望,當下對著張賢道:“我還想從這個人的嘴里再問出一些事來呢!”
“哦,師長還想知道什么事?”張賢問道。
胡從俊一笑,對著他道:“我想知道劉的指揮部在哪里!”
張賢也笑了出來,搖了搖頭,老實地告訴他:“我也很想知道,只是這不是什么人都能夠知道的,這個俘虜不過是一個供應處的處長,還沒有那么靈通的消息,他能夠向我透露這個情報,也已經是很有用處了。”
胡從俊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其實,張賢卻有一點私心,這個林宣對自己的過去有所了解,雖然經過上次圍攻馬文龍部的事情之后,他已經洗脫了嫌疑,但是自己的弟弟張義再次參加共軍,這件事,對他來說卻是非常不利的。雖然陳大興與熊三娃都已經在解放軍的部隊里看到了張義,但是他相信這兩個人都不會出賣他;但是這個林宣卻不一樣,他可以來當這個證明。雖然此時的國家法律并非是封建時代那樣,一人犯罪,誅連九族,但是張義的事一旦被捅大,那么肯定會對他的仕途有所影響,很難說,他還會得到胡從俊、以及陳長官的信任了!
在國軍這邊正積極布置的時候,第十縱隊還在按部就班的行進之中,完全沒有預感到災難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