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別說了，再說，爹味兒都出來了。”

……

白燼飛吃過早點后，上午簡單整理了行裝便離開了閱棠苑。

整個一個白天，舒顏都在幫襯著唐家上上下下的人，幫二太整理柳氏集團的項目材料，幫三太做飯煲湯，幫四太喂馬，幫已經進入預產期的唐槿洗澡。

她原本就很勤勞，但今天，似乎更甚。

她想讓自己忙起來，同時，亦在等。

等待黑夜降臨。

唐家人吃過了晚飯，照例在客廳里說說笑笑，家庭氛圍溫馨和睦。

舒顏乖覺地陪坐，耐心地等到大家都紛紛回房間了，她才起身，幫著家里的傭人收拾茶幾上的瓜果皮核。

“阿顏。”

舒顏猛地怔住，循聲望去，竟看到唐萬霆正在被齊秘書攙扶著，站在幾步之遙看著她。

“唐、唐董。”舒顏心口一顫，局促地站直身子。

一直以來，唐萬霆都是禮貌地稱呼她“舒小姐”，他也早已知道她和自己兒子的關系。雖然沒有過任何反對的聲音，但也沒有極力支持。

不過是淺淺的，淡淡的，不著痕跡。

這是唐董頭一次，像稱呼家里其他孩子一樣，叫她“阿顏”。

她的心情，怎么可能不起波瀾。

“都相處這么久了，還這么生分嗎？”

唐萬霆露出和藹的笑容，“你也不要叫我唐董了，用現在年輕人的話怎么講來著？”

齊秘書接：“一股子班味兒。”

“對對，班味兒。叫我唐叔叔就行。”

“唐叔叔。”舒顏嗓音生澀，但還是乖巧地叫了。

唐萬霆留意到她兩只手里攥著茶幾上的垃圾，心里一陣酸楚，溫和地道：

“阿顏，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是貴客，更是親人。以后這種事，交給傭人們做，你不需要親自動手。”

“親人”二字，瞬間讓舒顏熱淚盈眶，半晌唇瓣都只是顫栗著開闔，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白天，燼飛出差之前，特意去我房間找了我。阿顏，你知道嗎？我們父子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聊過一次天，他也很久沒有出行之前，去跟我告別了。都是托了你的福。”

唐萬霆彎起笑眼，心情肉眼可見的愉悅，“更重要的，是那小子跟我說，他想娶你，等他回來就跟你領證，還要我陪著你們去現場觀摩你們領證的全過程。

阿顏，你知不知道，我面上不表，我心里有多高興。那小子從小到大，從來沒像我提過要求，從來沒管我要過一樣東西，我這個爹在他面前，一直可有可無，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是你讓我覺得，我還算是他的父親。他張口管我要了，他向我展露他的欲望，他想要你。”

舒顏靜靜地聽著，不知不覺，竟淚流滿面。

難怪，上午白燼飛消失了好一會兒，原來……

而這些，他卻瞞著她，她一點都不知道！

“阿顏，這么長時間以來，我其實心里已經接納了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

燼飛這輩子是認定你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他攜手一生呢？不過他那孩子臭毛病一堆，工作狀態又不穩定，時常不回家。你……愿意嗎？”唐萬霆一個叱咤風云的大佬，此刻在小姑娘面前，卻變得小心翼翼。

“我……我……愿意。”舒顏泣不成聲，語不成語。

“哎！好，好啊！那小子臨走前還跟我說，你不愿意立刻跟他去領證，他怕你還猶豫呢。”

唐萬霆喜上眉梢，大掌一拍，“那我一會兒回去，就打電話給老四。讓他安心，好好工作，早點兒回來，娶你進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