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剛走進破舊的泥胚房堂屋,便聽到東臥房傳來的小小哽咽聲。
“爹爹,我們沒有偷吃她的雞蛋。”
“嗯,我也沒有偷吃,爹爹教導過的,不告而取謂之賊,我們不會做賊的。”
“可是她不相信我們,非賴我們偷吃,還拿棍打我們。”
東臥房哭聲一片,這哭不似尋常孩子的嚎啕大哭,相反是一種壓抑的委屈的抽泣聲,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不忍心。
陸嬌下意識的往東邊房間走去,只是她一進去,房里本來哭泣的四個小家伙,瞬間安靜如雞,四張臘黃的小臉同時白了,四人飛快的往床頭縮去,一副恨不得縮進墻里的樣子。
陸嬌正欲說話,床上忽有人開口“陸嬌,你是不是看我癱了沒法收拾你,所以你老毛病又犯了?”
陸嬌下意識的朝床上望去,這一看竟看入了神。
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清瘦的男人,男人雖然瘦,五官卻說不出的精致立體,黑發如墨,膚若冷玉,眉眼更是帶著逼人的冷艷。
明明身受人重傷,卻半點不見狼狽。
只是此時他深黝如墨的瞳眸中,折射出來的是寒澈骨的戾氣,就那么冷冷的盯著陸嬌。
若是此刻他能動的話,陸嬌毫不懷疑,這人能掐斷她的脖子。
床上謝云謹眼見陸嬌不動,再次厭惡至極的開口“我說過不準你再動他們一下,你聽不到嗎?”
陸嬌聽了謝云謹的話,下意識的想解釋“我?”
只是她話未說出來,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人人未進來,關切的聲音先傳進來。
“三弟,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房間里的人一起望向門外走進來的人,黑瘦木訥,背還駝了,明明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四十幾歲一樣蒼老。
這人是謝云謹的二哥謝二柱。
三天前,謝云謹在鎮上被馬車撞成重傷,謝老根和謝老太這對爹娘倒是第一時間讓人去鎮上保和堂請了大夫替謝云謹治傷。
只是大夫檢查過后說,謝云謹傷得極重,要花費一大筆錢治,就算治好了,日后也可能殘廢,將一輩子癱瘓在床。
謝老根和謝老太等人聽到這話,當場就變了臉色,然后他們商量起這傷到底治不治?有沒有意義治?還有謝云謹癱瘓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