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封奏章,讓獻文帝深夜未眠,直等到影舞樓的樓主低調跪在他面前,“草民參見皇上。”
獻文帝捏了捏眉心,“起來吧。”
樓文鶴披著黑袍,看到獻文帝在為兩封奏章煩心,默不作聲。
獻文帝培養了他多年,讓他建立了培養暗衛殺手的影舞樓,沒有人知道,江湖上赫赫聞名的影舞樓,是他這個皇帝的手筆。
他將兩本奏章丟在桌上,讓樓文鶴自己看,樓文鶴彎腰接過,看完才有些驚訝,“一封奏章請封慕晚吟為宸王妃,一封,是催促皇上的。
宸王果真動了情,如此堅決的,要娶慕晚吟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女為宸王妃。”
“孤女?”獻文帝冷笑,“她如今可是朕太醫院的七品太醫丞,為世人所贊頌的神醫,今日她雖已染病,可安置房內有條不紊,無一人生亂,
她的威信和能力,已經得到了百姓的認可和信服。”
一如當年帶兵出征,首戰便告捷而歸,贏得百姓全城跪迎的蕭驚寒。
樓文鶴搖頭,“再認可信服,她也只是個女子,身后無母族,無父兄,封她為宸王妃,莫說宗室不會同意,就是這滿長安城的貴女,只怕也要嫉妒生事。”
“這些人,小打小鬧,都不成氣候,但驚寒……他已經是百姓心中的戰神了,再給他一個神醫王妃,如此強強聯合,讓百姓和百官心中,如何還能有朕這個皇帝?”獻文帝很是憂愁。
當初扶蕭驚寒為親王,他是一把利劍,這么多年他都用的很順手,蕭驚寒也很聽話。
但自從這個叫慕晚吟的女人出現,蕭驚寒就變了個樣子,他原本也不將二人感情當回事。
身居高位的男人嘛,有幾個寵愛的女人,調節調節生活,乃常事,無傷大雅。
可他寵愛慕晚吟,為她屢屢抗旨,違背他這個皇兄,甚至不惜跟滿朝文武為敵,還要請封她為宸王妃。
這便威脅到了他們兄弟感情里的平衡。
他已處高位,重兵在握,百姓愛戴,朝臣信服,若他因為慕晚吟,而生了不該有的念頭……
獻文帝頻頻搖頭。
樓文鶴問,“皇上可是要除掉那個慕晚吟?”
獻文帝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安置房內人多眼雜,王府侍衛環繞,她身邊那個叫杭清的,也不是個弱角,
你派到宸王府那人,確定不堪用了嗎?”
樓文鶴知道他說的是紅綃,他遺憾搖頭,“多年前宸王將她救走,本是咱們的設計,她也一直暗中傳遞消息,宸王在回城路上為榮王所傷,瞎了眼睛,也算她一份功勞;
可不知為何,自從慕晚吟出現之后,她便不再傳遞消息了,如今人雖囚在影舞樓,可屬下擔心宸王以她為線索追查,會查到咱們身上來。”
“那就不要給驚寒留機會,把后患給清理干凈。”獻文帝眼神悠遠,“驚寒畢竟是朕唯一,最親的胞弟。”
這世上真正的血脈相連,并沒那么多,也沒那么親厚的。
只是蕭驚寒這請封慕晚吟的奏章,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扔進了龍椅旁的火盆里。
他吩咐樓文鶴,“制造些亂動作,讓朕這奏章,消失的合理些。”
樓文鶴頓時明白,拱手下去了。
半夜,養居殿便走水了,獻文帝的奏章燒了大半,人也在火中暈厥,昏迷了整整一夜才醒。
蕭驚寒得到消息的時候,正擔心獻文帝要去看他,藺槐安來勸慰,“王爺稍安,皇上已經醒了,身子尚可,只是差屬下來問王爺,昨日上了兩道奏章,可是講述安置房要事?
那些奏章全都燒了,皇上也沒來得及看,若是重要還請王爺再寫一份,下官替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