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眼前這人,拖的時間過長,才會蔓延至重癥。
慕晚吟穩定了他的情況,又仔細消毒了一番,才出去請朱神醫,朱神醫進來診脈之后,欣慰的撫須,“哈哈哈,好啊!王妃制藥果然精妙,此人的癥狀比之前要好多了,已經停止了咳血,再養幾日,就可以從重癥轉出去了。”
“他雖好了些,但其他人的情況,我還不知道。”慕晚吟一邊吞咽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她在屋中這幾日,都忙的沒空好好吃東西,此刻是饑腸轆轆的。
朱神醫讓她慢些吃,他眼神很明朗,“這次比較王爺軍中那疫病,嚴重程度不相上下,雖然王爺送來的人,越來越多,但老夫瞧著沒幾個重癥,你治好了這一個,其他幾個癥狀重些的,都可以用你的藥試試看;
更有好消息,杜陵那幾個年輕人啊,他們好的可快了,我瞧著再過兩日,能讓他們充作人手,念書識字的來幫幫忙了。”
“先讓他們休息好,這病傷肺,若不休息好,又勞損了自身,更得不償失。”慕晚吟吃完了東西,還想跟朱神醫說,怎么確定他們病好了,就放一批人出去的事。
朱神醫還沒開口呢,門外就傳來巨大的聲響——
“慕晚吟!!!”
慕晚吟心頭一顫,“蕭驚寒?”
他怎么吼這么大聲!
墻都要垮了。
“完了完了,王爺八成知道了點什么。”朱神醫撫了撫他顫抖的老心肝。
“知道了啥?”慕晚吟一頭霧水,老實說她現在不是很敢出去。
蕭驚寒這聲音里的怒火太重了。
“那什么……你不是非要到重癥這來嗎?老夫沒敢告訴王爺。”朱神醫心虛的要命,他當時不是沒阻攔過啊。
但慕晚吟要把他叉出去,這讓他咋辦?
蕭驚寒把慕晚吟當眼珠子,讓他知道眼珠子在最危險的地方一直待著,他不吼才怪了。
蕭驚寒現在沒有沖進來罵人,他都覺得是蕭驚寒的自身修養和責任感在捆綁著他。
慕晚吟思慮了一會兒,還是做了消毒,站在院墻邊上,跟蕭驚寒說話。
蕭驚寒將所有人都驅逐到一里外,慕晚吟這邊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十分淡然的說道,“我是太醫,照顧危重癥病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朱神醫年邁,對此病的了解也不如我,自然是由我進去照顧,更為穩妥,王爺不必……”
“你發燒了嗎?”
慕晚吟被打斷,墻外男人的聲線,略微顫抖。
慕晚吟搖頭,“沒有,我防護做的很好,不會讓自己輕易感染的。”
好一會兒沒有聽到蕭驚寒的聲音,慕晚吟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她正想轉身出去問,卻傳來一句——
“慕晚吟,本王后悔了。”
蕭驚寒嗓音沉悶,低啞的仿佛被人撕裂了喉嚨一樣。
慕晚吟心頭驀地一沉,又聽到他說,“本王不該讓你做醫官,不該讓你顯于世人眼前,不該讓你來治疫病!”
他就應該將她關在王府里,讓她每日都糾纏他,跟他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陪她鬧鬧小脾氣,將她保護的好好的。
這樣蕭彥辭傷不到她,長信侯府羞辱不了她,這要人命的疫病,也不會危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