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面裝的也都是從文夏來的奇珍異寶。
這些東西,蘇禾兒卻是一點兒也不稀罕的。
便讓管家將這些賣出去了。
新津楓送來東西之后,就這樣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自然有些坐不住,沒多久便上門了。
誰知道根本沒來及進門,便被管家給攔住了。
“真是抱歉,我們王爺和王爺并不想見您。”
“不想見我?你是否跟他們說了,我是文夏的皇子?”
“他們自然知道是您。”
“那我前幾天送來的匣子……”
“那匣子,我們王妃已經扔了。王妃吩咐了,除非文夏重新起草議和協議,與所有被你們屠殺的百姓下跪懺悔,否則,難以原諒。”
這些話顯然都是來自蘇禾兒的吩咐的。
管家只是照搬罷了。
新津楓的臉色精彩紛呈。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后,便轉身離開了。
管家關上大門,瞥見新津楓離開的身影,便也回去復命了。
……
養心殿內。
皇上正蜷縮在炕上,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奏折。
皇甫文耀快步走了進來,來到了皇上面前,行了個禮,頷首道:“父皇。”
皇上咳嗽了兩聲,隨即轉過頭去,朝著皇甫文耀招了招手。
“太子,你過來。”
見著阿渲已經湊近過來了,皇上便抿唇說道:“珧關以東,到磐安城、柳州一帶,因為之前與文夏戰爭的原因,那里的百姓對于文夏人多有抵觸的情緒,就算是開放了通商,也是效果甚微的。眼下,此事,你如何看待?”
皇甫文耀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皇上的神色。
但此時的皇上面色蒼白,嘴唇緊閉,分明叫人看不出任何感情傾向。
他根本不能看出皇上的喜惡,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相信時間會消磨一切的。柳州、壽州最大的特點便是四通八達,來往頻繁,從前不少文夏品都會通過這里運輸、出售到全國,其數量可觀。輕易之間,暫時是毀不掉……”
他說到一半,忽然發現皇上皺起了眉毛。
就在這一瞬間,他頓時閉上了嘴,不敢在說話了。xuъ.om
皇上果然很不滿意。
他輕笑道:“這一點,你甚至比不上老五。”
老五……
又是老五!
皇甫文耀的眼底頓時竄起了小火花,但是皇上絲毫沒有察覺。
卻見皇上冷著聲音說道:“從前你聽信讒,簽下議和文書,已經惹得不少百姓不滿了。如今,你卻還要繼續走這一條路,只怕,會引起更大的波瀾。”
皇甫文耀實際上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但是此刻,在自己面前說起這些事兒的人是九五至尊,他不得不聽從的人,他便也只能恭順地低著頭。
“嗯。父皇說的是。”
皇上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有些事情,你的確該和老五好好學學。朕可是將重任放在你身上的。”
皇上似乎已經看出了皇甫文耀的心思,那句交給他重任,也是為了安撫他的心思。誰知道這些話落在他的耳朵里,卻完完全全變了味兒。
他總覺得,皇上心里永遠只有老五!
皇甫文耀垂著眼眸,點頭說道:“兒臣明白。”
皇上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當務之急,應該是先解決好這事兒。眼下,既然珧關一帶的百姓不答應,文夏人的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既然如此,他們的生活必定會受到影響。”
文夏本來就沒有多少耕地,只是一個臨海的小國罷了,很多生活用品都是通過交易和大宣換取的。
要不然,他們也不至于對大宣虎視眈眈。
“我們大可借此機會,跟文夏人重新談條件,迫使他們讓步。這不僅是給百姓一個交代,也是揚我大宣國威的一個最好方式。”
皇甫文耀十分恭敬地站在邊上,好像將所有話都聽進去了。
皇上卻始終覺得有些異樣。
他咳嗽了兩聲,繼續和皇甫文耀討論起剩余的奏折來。
夜漸漸深了。
皇甫文耀從養心殿出來的時候,外頭黑沉沉的一片,打更的也不知道走過了多少輪了。
小廝提著宮燈,在皇甫文耀面前領路,一路照著他往東宮的方向走。
皇甫文耀一路緘默無。
一直快到東宮的時候,他才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便吩咐道:“動手吧。”
小廝點了點頭,將皇甫文耀領進宮門之后,自己轉身離開了。
夜色沉沉。
整個皇宮仿佛被浸泡在濃重的夜色中一般,叫人喘不過氣來。
到處都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