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連個人都沒有。
但是這個宅子瞧著,也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要不然怎么會點燈呢?
“有人嗎?”燕綰喊了一聲。
但旋即又閉了嘴,畢竟她也知道,自己現如今就跟魂靈一般,沒人看得見她,自然也沒人能跟她說話,她出聲只是想壯壯膽而已。
“有人嗎?”燕綰又喊了一聲。
不遠處,似乎有人影晃動?
燕綰頓住腳步,但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根本就瞧不清楚,在原地站了站,她便加快腳步跑了過去,橫豎沒人看得見她,只管跑便是,也不必擔心什么守衛與護院之類。
荷花池。
小涼亭。
有個瘦弱的身影,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燕綰緩步靠近,站在了亭子外面。
大理石桌案上,擺著一盞燈。
羸弱的光亮照著周遭,其實不怎么清晰,但能清楚的看見少年人蒼白的面色。
他周身透著涼意,站在那里仿佛是與世隔絕一般,眼神平靜,面上無波無瀾,像是被丟棄的小貓小狗,沒人會管他,也沒人理他。
燕綰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小子有點眼熟?
看著看著,腦子里忽然浮現出豆豆的模樣……
豆豆?
驀地,腦瓜子嗡的一聲響,燕綰愕然愣在當場。
哎呀,這不是……這不是……
薄歸小時候?
年幼時候的薄歸,那時候的他還是燕國的質子。
從大周而來,入燕國為質。
薄家,就這么一條根。
可是大周的皇帝忌憚薄家,是以答應了燕帝這無理的要求,將薄家唯一的子嗣薄歸,送到了燕國作為質子,讓他從云端跌落至泥濘之中。
這樣的落差,換做是誰都受不了。
聽慧姑姑說,那時候的薄歸因為年紀小,初來乍到受盡欺負,又不愛說話,看誰都是冷冷的,以至于燕都那么多的王公子弟都趕著欺負他。
對此,父皇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給玩死了,就沒什么大礙。
可對于一個年幼的孩子而,背井離鄉沒有父母庇護,已經夠殘忍,還被各種欺負,以至于那段時間,小小年紀的薄歸,走哪兒都跟冰疙瘩似的。
他,從不笑。
正是因為如此,燕綰便好奇的湊了過來,于是乎就開始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走哪都跟著,以至于滿燕都的人都知道,燕帝寵愛的小公主成了大周質子的跟班。
可即便如此,燕綰也是樂此不疲,屁顛顛的跟在后面,高高興興的喊著哥哥……
燕綰一步一頓的上前,終是站在了薄歸跟前。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年少時的薄歸,那時候的他得有多寂寞,多孤獨,多么需要有人陪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