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心里嘁了一聲，整個胸腔都酸酸澀澀的，他從來沒見過蘇棠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幅樣子來，那臉頰紅透，低頭嬌嗔的模樣，可真是招人稀罕。

可心里再酸，也還是高興的，至少這件事不用再繼續拖著了。

若是蘇玉卿能反口，咬死了肅王，那......

他豎起耳朵，屏氣凝神聽里頭的動靜，卻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什么都聽不見了。

秦峫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不約而同沖了出去，卻見蘇金銘手里的刀正插在蘇玉卿肚子上，他神情癲狂，眼底血紅，拔出手里的刀又插了進去。

“蘇金銘！”

秦峫爆喝一聲，一伸手將人扔了出去，獄卒連忙上前將他押起來，可蘇金銘的力氣卻很大，掙扎著竟險些掙脫兩人站起來。

秦峫索性卸了他的胳膊，這般劇痛之下，蘇金銘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凜連忙開了牢房門，一邊查看她的傷口一邊讓人去傳太醫，可來不及了，鮮血自傷口處涌出來，浸透了她半邊身體，蘇玉卿捂著肚子緩緩倒了下去，臉上卻還帶著茫然，她怎么都沒想到，蘇金銘的刀會對著她扎下來。

“為什......”

她口中涌出大量鮮血，堵住了沒來得及出口的話。

蘇棠看著眼前這幕，腦海有些空白，蘇金銘怎么會殺了蘇玉卿呢？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還有救嗎？”

她顫聲開口，雖然她也想蘇玉卿死，但從來沒想過是用這種方式。

“估計不行了。”

楚凜緊緊摁著蘇玉卿的傷口，但鮮血還是從她的指縫里溢了出來，蘇玉卿的生命力肉眼可見的在流逝，目光也從蘇金銘身上轉到了蘇棠身上，那般直勾勾地看著，仿佛有話要說一般。

蘇棠猶豫片刻，還是抬腳走近了。

“你要說什么？”

蘇玉卿嘴唇動了動，蘇棠聽不清楚，只好蹲下，湊近了去聽。

“如果不是你......”

蘇玉卿虛弱的聲音飄過來，“我不會變成這樣......該死的是你......”

蘇棠一頓，忍不住笑了，都說人之將死其也善，她本以為蘇玉卿也是這樣，可原來并沒有，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

對旁人踐踏也好，利用也罷，在她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這種人......

她直起身體，垂眼看著瀕死的人，語氣冷漠：“你這般下場，都是咎由自取，蘇玉卿，你活該。”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