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臣的話音落下。

明成帝的臉色頓時不悅下來。

“你們是在質疑父皇的決定？”蕭九宴輕嗤一聲啟唇，他慢條斯理起身，凝著不遠處開口的兩位大臣，“顧夫人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勇猛殺敵時，你們在何處？”

“顧夫人以一敵十，面對敵軍的毒箭，毫不猶豫往前沖時，你們在何處？”

“顧夫人徹夜不眠，為擊退北洲敵軍深思熟慮時，敢問兩位又在何處呢？”

蕭九宴的話擲地有聲，隨著拔高的聲線，眸色漸冷。

兩個開口的大臣，被蕭九宴的話堵得一時滯住。

思索片刻，其中一位道，“但明成向來沒有女子上戰場的規矩，且若顧夫人開了這個先例，往后便會有更多的女子投身軍營，女子本該留在后宅相夫教子，若人人都要去戰場上，豈不亂了套？豈不給明成丟臉？”

“女子本該留在后宅的規矩是由白大人定的嗎？”蕭九宴倏地銳利逼問道。

“城南李記商行的老板娘是女子，她一人賺的銀子能養一大家子，按照你的意思，她不留在后宅之內相夫教子，便是丟人現眼，那他們一大家子由你來養活？”

白大人臉色憋脹，他悶聲道，“微臣不是此意，但……”

“自父皇登基以來，便抹除了前朝許多封建思想，沒想到白大人的想法竟還留在前朝……”蕭九宴這話幽幽落下，白大人臉色瞬白。

“皇上！微臣不敢質疑皇上的治國理念，是微臣愚鈍，微臣不如皇上思慮周全，這才以下犯上，還請皇上恕罪！”

白大人這話一落，明成帝黑沉下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

“在朕眼中，不分男女，只分有無本事之人，朕瞧的出來，在場諸位大臣對朕特封元副尉十分不滿，覺得她一個女子，有何資格上戰場，有何資格做女武將，既如此，那朕給你們機會，但凡覺得不滿的，都可上前來挑戰元副尉，只要你們能勝過她，朕便取消她副尉的頭銜。”

明成帝眸光從大臣們的臉上掃過，就看到他們一個個都低下頭去。

“王大人，方才你不是也覺得朕此舉不妥嗎？”

被明成帝提起的王大人雙腿一軟，他跪在地上，蒼白解釋道，“皇上，臣乃一介文官，如何能打得過……”

“你是文官，但前提是，你乃男子，你一個男子連一個女子都打不過，有何資格質疑元副尉？”

明成帝的話讓王大人臉色乍紅乍白，他連忙磕頭道，“是微臣思索不周，微臣知錯。”

“沒有人上前來挑戰元都尉嗎？”

明成帝站在高座上，他的面色冷峻無比，眸色難辨，這話落下，依舊無人敢上前，“既如此，往后若還有人敢質疑元副尉的身份，便來朕的面前，與朕仔細說道說道。”

在座大臣們恨不得把頭埋進褲襠里去，似鵪鶉一般，根本不敢再多說一句。

接下來，明成帝還封賞了顧夏風，以及其他立下軍功的將士們。

顧夏風以小士兵的身份進入軍營，如今被提拔為八品校尉，也算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封賞結束，明成帝揚手，“朕敬你們一杯，若無你們這些人在前線沖鋒，便不會有明成的大好河山，不會有京城內的繁榮昌盛。”

顧煙羅心中微蕩，她抬起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