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曜一開始是有一點生氣……畢竟他可是顧景曜啊，從來都是他掌控棋局，這次非但成了別人的棋，還如此落魄，如此狼狽。

哪怕大學畢業旅行那次，誤惹黑幫，誤入黑警，遭遇一頓毒打，他也沒有淪落成這樣子。

但在對上秦顏晚眼睛的瞬間，就覺得……好吧，如果是她的話，那就真的沒什么好生氣。

他神色又和緩了下來：“不生氣，你沒事就好。”

秦顏晚不相信他能不生氣，一字一頓地強調：“顧景曜，我說，你被我耍了。”

顧景曜也好聲好氣地回答了她：“我也說，你沒事就好。”

秦顏晚輕咬住后牙，可笑地諷刺道：“顧景曜，說實話，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真的都要心軟了，我們之間要是沒隔著我媽媽那條命，我都想跟你冰釋前嫌算了。”

顧景曜眼眸烏黑而深邃。

“可惜沒這個可能。”秦顏晚搖頭。

顧景曜斂下眼睫，單眼皮褶皺淺淺：“嗯，沒有這個可能，我為你做的這些，都是我欠你的，哪怕將來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你面前，也是還你的，你不用覺得負擔。”

秦顏晚沒有受傷，卻在呼吸時，感覺胸口像被針扎過那樣的疼。

顧景曜在病床上調整了坐姿，他穿著病號服，手背扎著輸液針，張開手，“不過現在，你能過來，讓我抱一下嗎？”

秦顏晚眼波顫動。

顧景曜神情溫柔：“我身上好疼，你讓我抱一下，緩一緩，好不好？”

秦顏晚其實就在他面前，距離他不過一步之遙，她就是沒有動。

顧景曜便伸手攬住她的腰，而她……沒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