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杯酒,也不少,猩紅色的液體沿著柳厭飽滿的額頭滑到高挺的鼻梁,俊臉一片狼藉。
服務生原本要去給柳厭倒酒,被顧景曜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愣在原地,都不知道還該不該倒酒?
氣氛死寂了整整一分鐘,柳厭睜開了眼,他睫毛掛著酒珠,連襯衫也遭殃。
柳家也是商圈四大豪門,即使是顧景曜,這杯酒潑得也太過了。
柳厭舔了一下唇,笑說:“確實是好酒,夠醇夠濃夠味兒。”
他拿起毛巾擦臉,嘴角噙著的笑也還在,“不過,顧總請人喝酒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粗魯了?”
這種身份的老總,已經不需要靠破口大罵來表現自己的憤怒,這么輕描淡寫的反問就已經足夠。
一旁的服務生大氣都不敢出!
顧景曜靠著椅背,清寒地看柳厭:“柳總來這一出,是想試顏晚懷沒懷孕吧?你可以試,但你讓我太太那么難受,我也要討回來。”
“難怪人世間總有那么多誤會,真就只是上錯菜,顧總想多了。”柳厭擺手讓服務生下去,服務生如蒙大赦,放下酒瓶,連忙離開。
“我忘了孕婦對魚腥敏感,只是上次來吃西宮海鮮覺得很好吃,所以才點的,沒有別的意思啊。”
顧景曜的黑眸如同外面的夜色,濃郁岑寂:“有沒有別的意思,柳總都讓我太太難受了,我如果連自己懷孕的妻子都護不住,碧云集團總裁這個位置,也可以不要做了。”
這句話倒是很值得玩味兒,他到底是在意秦顏晚,還是在意自己的面子?
柳厭盯著顧景曜,用毛巾擦了一下下頜的酒,然后驀然笑起:“那就算我不對,就認了顧總這杯酒!”
他拿起酒瓶,親自倒滿兩個酒杯,“不過秦秘書在這個時候懷孕是好事,這么看,秦秘書確實沒跟顧總追究顧家那件事,不然我們小心眼的吳律師,真的會做點兒什么。”
“他能做什么?他是律師,還敢知法犯法?”
“給顧總透個底。”柳厭端起酒杯,透過酒杯看世界,眼前一片“血色”,他漫不經心道,“吳律師手上,有秦秘書犯罪的證據,能通過正當的渠道,將秦秘書送‘進去’。”